留我在原地凌亂……
8
我們一回府,梁卿卿就開始不安分了。
還是老三樣,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摔了許多珍寶,死活要見祁元。
祁元充耳不聞,專心致志地逗狗。
我剛想勸,梁卿卿的丫鬟撲通跪地。
「我們娘娘有身孕了,王爺求您了,您快去看看吧!」
祁元聞言正色,投出凌厲的目光。
丫鬟嚇得瑟瑟發抖,卻仍舊懇求,「王爺,求求您,去看看我家娘娘吧。」
祁元嘆氣,把沙包交到我手中。
「我去去就回。」
我見他略顯凌亂的腳步,心中郁結。
他回來時,天已經黑了。
匆匆吃了幾口飯,就簡單梳洗,躺我床上就要睡。
在將軍府時,怕我爹懷疑,他日日與我同榻而眠,沒想到養成習慣了。
「回你房間去,這兒又沒別人,裝什麼裝?」
我氣不打一處來,拽著他衣袖,把他往地上拖。
他沒說話,長臂一撈。
我被他抱到床上,腰間被禁錮著,懷里拱進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瑤瑤別動。」
「我好累。」
這是我第一次見祁元示弱。
梁卿卿有孕,理當是件開心的事兒。
可他全然相反。
我猜他已經發現梁卿卿與太子之事,懷疑這個孩子的身世了。
混亂的思緒中有一束光一閃而過,我不由自主抱緊了祁元。
有些不忍。
幾日后,祁元告訴我,梁卿卿已被送到岐州老家養病去了。
梁卿卿是他親表妹,梁家獲罪后,他求盡恩情才保住梁卿卿,留在京中護在身邊許多年。
如今,祁元不想再護著她了。
我再三思慮,還是問出口。
「那,孩子呢?」
「呵,孩子。」
祁元輕扯嘴角,諷刺地笑。
「她怎麼會有我的孩子。
」
9
梁卿卿的事表面上塵埃落定,但我知道她是女主,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好在祁元對梁卿卿徹底失望了。
我以為他會茶不思飯不想地哀怨幾日,可只過了一夜,他又生龍活虎,吃嘛嘛香。
他與來福愈加親密,每日早朝前,都親自牽著來福在府中轉一圈,直接搶了小廝的活。
看他沒心沒肺的,我忍不住嘟囔了句,「渣男。」
「你說什麼?」
他沒聽清,回頭問我。
「沒什麼,遛你的狗。」
我打著哈欠跟在他倆后面,連人帶狗,看著都不順眼。
他最近不知抽了哪根筋,每日清晨都喊我起床,美其名曰,「王妃身子骨太弱了,理應多走多動,偌大的王府還得靠王妃打理,可不能大意了。」
當著一眾丫鬟仆婦的面,我臉皮再厚,也不好再睡到日上三竿,只能認命陪他遛狗。
王府很大,從前我只拘在自己院子里,沒有心思閑逛。若不是祁元,我連王府小花園都沒來過。
深秋時節,天已經很涼了,冷風吹過,忍不住要打個寒戰。
祁元把斗篷隨意披在我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衣,好似感覺不到冷。
「祁元,徐太醫開的藥,你最近還喝呢嗎?」
「當然,徐太醫說這藥能驅寒暖體,果真不假,我近日感覺手腳發熱,好像永遠有用不完的勁兒。」
他一臉笑得不值錢的樣子,明顯還蒙在鼓里。
我隱隱頭痛,總覺得這藥再吃下去要出事兒。
10
大理寺遇見樁疑案,祁元忙得日日不著家。
王府突然冷清下來,我竟些不適應。
于是閑來無事,去給江眠捧場子。
唱完一出戲,江眠進來包間,一開口就興師問罪。
「姐姐可真是個大忙人,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這孩子明顯是不高興了。
得哄。
他臉蛋氣鼓鼓的,我忍住掐一把的沖動,笑著遞給他一個油紙包。
「家里管得嚴,這不有空就來了麼,給你帶了愛吃的梅花糕,還熱著呢,快吃。」
「吃不得了。」
他捧著梅花糕用力吸了一口氣,「我就聞聞吧,最近牙疼都唱不好,不敢吃了。」
即便不吃,他也乖乖地捧著梅花糕,不繃著臉了。
到底是年紀小。
叛逆,但好哄。
我剛穿書時,祁元對我不聞不問,我好奇又無聊,常常上街逛鋪子。
見到江眠時,他正被一個糙漢強迫要摸手。
我看不慣,仗著身后奴仆眾多,把他解救下來。
說到底,戲子總是不受待見,易受欺負的。
他見我強勢霸道,只敢小聲道謝,「姐姐,謝謝姐姐。」
后來我常常給他捧場,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還讓他背上「面首」的污名。
多虧他想得通透,滿不在乎。
「姐姐寬心,我這樣的人,什麼難聽的話沒見過,只是不要耽誤了姐姐的名聲才好。」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天地良心,我只覺得江眠年少,不忍他受欺負,把他當作半個弟弟,力所能及照顧一二。
從未生過半點齷齪心思。
可惜,祁元不這麼想。
傍晚,他一反常態早早回府。
「案子結了?」
他冷哼一聲,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晚上吃了嗎?」
還不說話,只負氣地盯著我,好似要把我盯出個窟窿。
我氣不打一處來,走近踹了一腳。
「起開,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蛋。」
他穩如泰山,抬頭看我,「你是不是又去找江眠了?」
我愣了一瞬,笑了,「就因為這事兒?」
見我嬉笑,他有些惱怒,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圈在椅子里,目光灼灼。
「沈瑤,你是我的王妃,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總見一些不三不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