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被他觸碰,冷冷甩開袖子。
「月漪……」
「我與劍尊并不熟悉,莫要這樣叫。」
看我神色冷硬。
延昭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決心。
他驀然回身,居高臨下看著蘇傾傾:「月漪的性子,我比誰都清楚,她怎麼會打你?反倒是你,顛倒黑白,想要嫁禍給月漪。」
「蘇傾傾,你這等心術不正之輩,我斷斷不敢再做你師尊。」
「如你所愿,日后,你我不再是師徒。」
延昭聲聲冷厲。
「師尊!」
蘇傾傾抓住他的袍裾,聲音凄厲。
她淚水綿綿,此刻終于動了真情,一疊聲地喚他。
「師尊,可我對你是真心的啊!!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當日玄山秘境……」
延昭冷冷拂開她的手。
施了個禁言術。
蘇傾傾瞪大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唔唔聲。
「我擔不起你的真心。」
他越過蘇傾傾,望向我,目光燃起希冀:
「月漪……」
我皮笑肉不笑:「讓她滾。」
他忙不迭的點頭,對上我的眼睛。
我又對他一笑:
「你也滾。」
07
蘇傾傾那番話,我不需要證偽,單單看延昭施禁言術時急切的模樣,便知她所言非虛。
愛情一旦有了裂痕,那便不是愛情了。
所以,縱然延昭一日三次地來求我,我也沒有動容。
蘇傾傾說的不錯,我確實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百年相處,我早已不再將延昭當成小世界里的角色。我卡了任務進度,想要在這個世界與他共度余生。
但現在,我不想了。
月色清冷,我問系統:「現在能脫離世界嗎?」
「不能,」系統的電子音一如既往,「只有任務成功,才能脫離世界。之前明明已經攻略延昭了,你卻不想走,硬生生卡著任務……蘇傾傾出現后,我檢測到攻略值回落。
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唉,」它嘆了口氣,明明是一成不變的電子音,我卻從中聽出了無奈,「愛情使人盲目啊,宿主。」
「確實。」
我撣了撣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長嘆一口氣:「我努努力,看看能不能快速完成任務,刷滿延昭好感度。」
人啊。
總是要為自己的戀愛腦付出代價。
我還沒來得及努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蘇傾傾自從被逐出師門后,沉寂了一段時日。
再見到她,仍是在碧渠宮。
蘇傾傾渾身是血,倒在冰冷的青石磚地面上,奄奄一息。
她看到延昭,眼中燃起微弱的光芒。
「師尊……」
蘇傾傾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物,剛說兩個字,又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你想要的……煥髓玄鐵……」
玄鐵光芒熾盛,被微弱靈力包裹著,緩緩送到延昭面前。
他表情冷凝。
但眼中潮水洶涌。
自古劍修人劍合一,佩劍對他們來說是無異于性命的東西。
延昭在大乘期卡了百年,最關鍵便是與佩劍仍未做到「心念合一」的地步。縱使他日日揮劍三萬次,也無法突破關隘。
而這寒鐵,最關鍵之處,便是能洗劍髓。
這東西對延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寒鐵遠在魔宮,被魔君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
魔君也是大乘期,延昭在他手下尚討不到好,蘇傾傾修為還未筑基,是怎麼把這東西拿出來的?
我緊皺著眉。
但延昭沒想這些。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有愧疚。
而后飛身掠起,抱住暈倒在地的蘇傾傾。
夕陽如殘血。
靜水峰上,碧渠宮前,光似碎金流淌,二人緊緊相擁。
按理說夕陽溫暖柔和,為何會刺得我雙目生疼?
「宿主……」
「不要說話了。」
我垂下眼,轉頭離開。
「系統。」
「嗯?」
「你說我還能回去嗎。」
「……」
「五百年了,我想家了。」
08
蘇傾傾受了傷,被延昭接去了他的住處。
延昭顧忌著我的心情,只說是派人照顧蘇傾傾。
他這謊言太拙劣,想著刷滿好感度趕緊走,我便沒有拆穿。
但流言還是甚囂塵上,傳到了我這邊。
“據說劍尊和那筑基女修每日同榻而眠……”
“真假!劍尊不是有道侶了嗎?”
“嘖,凡間男子尚且三妻四妾呢,劍尊修為那麼高,有兩個道侶也很合情理。”
“他們還一塊修煉呢!你看她修為漲那麼快……”
“好了好了別說了,快到碧渠宮了。”
我慢吞吞地收回神識。
為自己倒了杯果茶。
果茶清甜,入口也能緩解一些愁緒。
系統非常暴躁:“這你也能忍?你不飛過去給他倆一人一個大嘴巴子?你擱這修煉忍術呢啊,忍者?”
我道:“若逞一時之快,就回不了家了。”
系統:“……”
他悶悶道:“那你找機會偷偷給那女的來一下。”
“不是,我總感覺玄鐵這個事有蹊蹺。”我道,“原劇情里魔君不也愛上她了麼?她這麼輕易地拿來玄鐵……實在好奇怪。”
如我所料,不出一月,魔君便發現煥髓玄鐵失蹤。
他找上了碧渠宮。
「延昭,我魔宮失竊一物。」
魔君長發獵獵,雙眼赤紅如血,魔氣森森,對延昭展開一個猙獰的笑。
「你可知曉啊?」
延昭冷冰冰地按上身側佩劍。
他不動聲色:「本尊不知。」
「你不知?!」魔君哄然大笑,「你不知!你們正道可真會裝啊,延昭,那玄鐵上沾染了靈力,我隨靈力一路追蹤而來,正巧便是你碧渠宮!
「偷了我魔宮之物,還在此大言不慚?你哪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