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嬌頓時愣住,我接著道:「也是,昔日聽聞梁姐姐對褚世子也是一往情深,如此倒好了,我不要的,給梁姐姐便是了。」
梁玉嬌的臉色可見的羞惱了下來,而我卻又話鋒急轉:「卻是不知梁姐姐能否入了褚世子的眼了。」
9
奚落了梁玉嬌,我心情大好。
李如瑯笑著將我拉去茶樓后院的水榭亭中,同我聊起了別話。
「你可知寧王昨日回朝了?」
我詫異地看著李如瑯,又聽她道:「此次叛亂,京中眾皇子皆不能撇清關系,唯有遠在陳州封地的寧王未參與此次叛亂,皇上此番召寧王回朝,怕是要重用了。」
說起寧王趙洵,我的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
外人眼中的趙洵,不出色也不落入末流,中規中矩,可我曾親眼見過他陰鷙偏執的模樣,切切實實的瘋子。
10
我同李如瑯閑聊時,時不時有些我認識或不認識的世家公子過來說上幾句,他們好似全然忘了,我本是京城貴女中的第一粗鄙之人。
眾人聚在一處,作雅詩,彈雅樂,品茗茶,好不愜意。
卻不想,原本好不熱鬧的茶花宴忽然安靜了下來。
我搖曳著手中的團扇,懶懶地抬眼看去,一身素白色衣袍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單看此人,端的是白衣翩翩,不染纖塵,俊美無雙。
可我再見到他時,再不同以往心中波瀾四起。
卻不想,褚曄神情淡漠地越過眾人,朝我所在的水榭涼亭走了過來。
10
涼風乍起,朱紅色的衣角似翩躚的蝴蝶,明艷無雙,獨獨沒有褚曄曾經所謂的庸俗且入不得眼。
褚曄行到我跟前,眼中似是掠過零星震動,不過須臾,他的神情卻愈發冷冽下來。
他的身后還跟著日常帶在身邊的護衛,且那護衛手中還捧著個精致的紅木錦盒。
「明三姑娘先前所言,要歸還當年兩家定親時互送的信物,這信物我今日帶了過來,卻不知當年顯平侯府送給明府的信物,貴府何時歸還?」
褚曄以往是何等人物,雖淡漠,卻向來禮數周到。
如今他當著眾人的面,前來找我,只為歸還我倆當年定親時兩府互贈的信物……
我驚的手中的團扇都掉了。
他身邊的護衛將錦盒呈給了我,我訕訕地接過錦盒,又聽褚曄道:「明三姑娘為何不回答本世子的話?」
我:「……」
雖說是我求皇上廢除的婚約,如今看來,的確是他對于廢除我二人婚約一事更為熱衷。
「我早前便派了人去貴府歸還信物了,世子既沒收到,想來是我府上的下人偷懶了,今日回去,我定好生將那些個下人懲處一番才是。」
我此言一出,褚曄還未言語,倒是那一旁的梁玉嬌笑話道:「我瞧著倒不是府里的下人偷懶了,明明是自個兒還存著念想,這才霸著人家府里的信物不肯歸還呢。」
我懶得同梁玉嬌多言,只見褚曄神情淡漠地冷哼了聲。
旋即,他竟轉頭望梁玉嬌看了過去。
褚曄從未如此正眼瞧過梁玉嬌,梁玉嬌被這一眼看了過去,頓時羞的面紅耳赤,眉眼間卻是藏不住的綿綿情意。
不料,褚曄嗤了一聲,眼中盡顯嫌惡。
片刻后,他收回了目光,朝我看了過來:
「本世子不是什麼物件可以被推來推去,日后還望明三姑娘慎言!」
破案了,怪道褚曄今日所為皆有違他往日禮數周到的作風。
想來,定是我先前奚落梁玉嬌時逞一時口舌之快落入了他的耳中。
我再瞧瞧手里的錦盒,距方才我同梁玉嬌之言,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難不成他是特意派人回府去取了信物來,隨后又當著眾人的面報以我先前的口舌之仇?
以往我只覺他冷漠,如今方知,他竟也是個小肚雞腸之人。
幸哉!
我同他早已一拍兩散,無甚瓜葛。
11
短短一月,被皇上召回京都的寧王趙洵竟被皇上封了太子。
趙洵此番回朝,各大世家自是牟足了勁,都想把家中姑娘送去東宮,做不成太子妃,做個良娣也是好的。
那日,太后于宮中設宴,美其名曰賞花,實則是為太子選妃。
各家未曾婚配的女眷都在進宮之列。
御園中,趙洵端坐于太后的下首。
多年未見,他的容貌較之當年更為俊秀,頎長的身形,舉止間溫潤如玉、風度翩翩,惹得諸多姑娘們羞紅了臉。
「三姑娘,多年未見,一切可好?」
趙洵笑看向我,言語間含著親切之意。
我心頭一凜,恭敬謹慎道:「臣女一切安好。」
我可再不敢多言半句,更不想與趙洵這般的人有所牽連。
太后卻在一旁和藹地看著我慈愛地笑道:「昔年若不是明相收留上京尋父的太子,如今哀家又哪來這般孝順的孫兒!」
是了,趙洵乃是皇上多年前下江南時寵幸的一民間女子所生,后來皇上回宮未曾帶上那女子,直到那女子死后,趙洵方才歷經磨難上京尋父。
他攔了我父親的轎子,后被我父親收留在府中住了些時日,如此,我才與他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