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瑤呀。」阿瑤蹦蹦跳跳地來到我身邊，「我們玄鳥雌雄同體，每千年就能變一次，看我現在是不是很帥？」

我一臉蒙逼：「你不是……不是那個……」

「原本是打算赴死，但是嫂子你太厲害啦！」

阿瑤眉飛色舞地講述了我是如何在最后一刻恢復神志, 不知道從哪個神秘空間掏出一本高數書，「duangduang」的就往怨鬼身上砸。

邊砸邊哭著背數學公式：

「怨鬼都被打哭了！」阿瑤笑出鵝叫，「果然新時代就要用新時代驅鬼法, 你看我哥這個老古董，就只會用巫術。

「一點兒都沒有你的術法厲害。」

我：「……謝謝？」

「聽說『高數』這位神明在全球有 70 多億信徒, 可泰褲辣！」阿瑤叉著腰，「以后我也要做高等數學接班人。」

我不受控制地開始想象一只玄鳥趴在桌邊學數學。

……

就, 也行吧？

高等數學系玄鳥。

聽著也怪厲害的。

13

重見阿瑤的激動心情漸漸平復后。

我品出點不對味來。

我咬著湯勺問梁云朝：「你不是說沒妹妹了嗎？」

梁云朝的耳朵又紅了：「對啊，這不成弟弟了，不行嗎？」

……

也行吧。

漂亮男鬼要這麼撒嬌我也沒辦法。

14

因為我住院，工作室的劇情進度被擱置。

不過好在我把阿瑤和梁云朝抓了過去。

這兩個活文物被租用過去不到五天，劇情便寫完了。

阿瑤還幫忙畫了青洛服飾。

臨走時, 沈姐給他倆一人包了個大紅包。

這是梁云朝第一次產生「工資」的概念。

他來現代社會這麼久, 也知道處處要花錢, 得想辦法找工作賺錢。

據我所知，他偷偷去找工作了。

可惜沒找到。

因為他一沒戶口, 二沒學歷, 想去工廠打螺絲都不行。

不過后來有一天, 他忽然帶回家一蛇皮袋錢。

我嚇了一跳，問他錢怎麼來的。

他支支吾吾好久，才說：

「生發。」

怨鬼雖然被凈化了，但一部分無害的力量仍舊殘留著, 梁云朝可以調用這些力量, 實現毛發無限增長。

我問他給誰生的發。

他指了指電視。

……

好家伙，當地知名企業家啊。

不過多虧了企業家的幫助，梁云朝和阿瑤在當地落了戶。

再后來。

阿瑤憑借著漂亮的外表去闖蕩娛樂圈了——他原本是想成為數學家的，但可惜沒學明白。γƵ

梁云朝則憑借幾千年的閱歷，成了知名的歷史學家, 還成了知名高校的客座教授。

15

今年跨年夜，是梁云朝陪我過的。

凌晨三點，萬籟俱靜之時，梁云朝敲響了我的窗戶。

他被怨鬼腐蝕到破爛的身體已經恢復了, 藍金相間的翅膀在背后展開, 尾巴上的龍鱗整整齊齊地排列，如同上好的寶石, 在月光下散發出誘人的光澤。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梁云朝的身體一陣戰栗：「做……做什麼？」

我不明所以地抬頭：「干嗎？不給摸？」

梁云朝深吸一口氣, 無奈道：「摸錯地方了。」

不等我想明白他話中的含義，梁云朝抱起我，整個人猛地后仰。

我的心臟漏跳一拍, 摟緊了他的脖頸。

我幾乎是與江面擦身而過。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落入江水時，梁云朝扶搖而上，直沖九天星辰之間。

梁云朝悶笑一聲：「鵪鶉。」

「你才是鵪鶉。」

我哆哆嗦嗦地探頭看了一眼。

媽呀！這也太高了吧。

我企圖再次縮進梁云朝的羽毛中。

卻被他揪了出來。

梁云朝與我額頭相抵。

如此, 我便只能看見他燦金色的眼眸。

他眸中, 是如此渺小，卻又占滿他所有視線的我。

「真好呀。」

我呢喃著吻上了梁云朝的唇。

我們仿佛兩只互相依偎的小獸，耳鬢廝磨著, 訴說對彼此的愛意。

直至破曉。

……

初升的朝陽卷走了過往太多年的孤寂。

往后山川日月存在一日，你我相伴一日。

直到數學的真理不再能支撐這個世界。

但想來，那該是我們死亡以后的事情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