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了離婚當天,與我結婚三年的男人正牽著那留學歸來的大小姐的手。
他們相視一笑,眉眼之間皆是動人的情意綿綿。
「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是封建時代遺留下來的糟粕而已,我要的,是自由戀愛。」
前世的我聽了此話郁郁寡歡,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就久病在床香消玉殞。
但如今,我不怒反笑,扭頭給了他一個巴掌。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去二十一世紀走過一遭的人!!
1
我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
睜開眼之后出現在我面前的,是那張許久未見的男人的臉。
蕭玨見我轉醒,一把牽住了身邊女人的手。
「陳似錦!我要和你離婚!
「與你在一起,不過是我父母的意思,我們結婚前從來沒有見過面,我對你這種裹小腳的女人沒有絲毫的興趣!」
蕭玨微微抬著下巴,臉上全是桀驁不馴。
六十幾年未見,我原本以為這張臉已經在我的記憶里完全消失,卻沒想到竟然還能夠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總算確定,這不是我臨死之前的走馬燈,而是確確實實的,我重生回了民國二十年。
前世,我與蕭玨離婚之后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回家之后沒多久就病重離世了。
卻沒想到死后竟然轉生到了二十一世紀,新時代的繁華和熏陶讓我逐漸忘卻了過去的痛楚,開始了嶄新的一生。
原本以為,我的一生會在二十一世紀徹底結束。
可壽終正寢之后,我竟然又回到了現在,仿佛我在二十一世紀的所有過往都只是黃粱一夢而已。
雖然也曾在空閑的時間里暢想過,如果重生我一定會給蕭玨一點苦頭瞧瞧。
卻沒想到,上天竟然真的給了我從頭再來一次的機會。
看著蕭玨那張臉,我冷笑了一聲,身邊的丫鬟青竹立刻伸手將我從床上扶了起來。
嫁給他這三年時間里,蕭玨一直在外留學。
而我里外操持,就連一年前他母親的喪事也是我一手打理。
如今回國不過三日,便要與我離婚,天底下哪有這樣好的事情。
我剛剛氣血攻心昏了過去,如今再站起來尚且有些腳步虛浮,卻還是一步步地走到了蕭玨的面前。
只是裹過的腳走起路來,難免有些疼痛。
「陳似錦,我勸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與你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他的話語里夾著不耐煩,似乎打定主意我一定會糾纏到底。
可我只是笑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然后一巴掌落在了蕭玨的臉上。
他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弱不禁風的身體往后倒退了幾步,差點倒在了地上。
屋內所有的仆人都發出了驚呼聲。
「離婚?蕭玨,你去國外學習讀書,學的便是讓你以怨報德,棄糟糠于不顧嗎?!」
話音剛落,蕭玨邊上的人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了,「陳小姐!阿玨心中并沒有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瞇著眼睛看向那個滿臉著急的女人。
她叫林瑢,蕭玨寄回來的信里,十次有九次都提到了她的名字。
「林小姐,你應該知道蕭玨已經結婚了吧?」
林瑢的眼神有些閃躲。
她扶著蕭玨,眼含怒意地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才是那個知三當三的人。
「那又如何?!我與阿玨是真心相愛的,他娶你只不過是迫不得已罷了!」
我當場笑出聲來。
「迫不得已?他若是真的迫不得已三年前就不應該同意這樁婚事,而不是在我嫁進來三年替他處理了所有雜事,可以毫無后顧之憂地出國留學之后,再來和我說迫不得已。
「他拿著我寄去的錢跟你在美國大肆游玩參加聚會的時候,怎麼沒聽他說一句迫不得已呢?」
林瑢的臉上是和蕭玨如出一轍的傲氣,「那本就是他的錢!」
我看向蕭玨,他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難看。
蕭玨的祖上是做官的,可如今國家動蕩,什麼做不做官的,都落不到好處。
可我家不同,無論是什麼朝代,都需要商人。
所以嫁給蕭玨的時候,我是真的能陪上十里紅妝的,這三年期間的所有開銷都是我的嫁妝。
「離婚,可以,但你要把我所有的嫁妝,一分不少地還給我。」
伴隨著蕭玨蒼白的臉色,我坐在太師椅上將茶杯重重地摜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吞了我的,全部都要給我還回來。
2
「不就是嫁妝嗎!還你就還你!」
蕭玨還沒開口,林瑢就已經叉著腰替他答應了。
蕭玨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拽著她的手搖了搖頭。
我樂得直鼓掌,「林小姐好威風,蕭玨,嫁妝的條例我會讓人給到你,三天的時間,全部送到陳府。
「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青竹,我們走。」
與蕭玨說完最后一句話,我站起身來扶著青竹往外走去。
當靛青色的裙擺與林瑢的洋裝擦過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見了一個時代的變遷。
而我何其有幸,是兩個時代的見證者。
「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