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膽皇貴妃!」
太后厲聲呵斥,拍了下桌子。
換做是以前的樂瑤,她一定是一副「我沒錯」又不畏強權的樣子。可現在,她挺著個肚子跪了下來。
「臣妾不該頂嘴,請太后責罰。」
話雖如此,可她說得不情不愿。
她的貼身侍女也跟著跪了下來,「太后娘娘請恕罪,娘娘有孕在身,如要責罰,請罰奴婢,奴婢請求替娘娘受罪。」
「放肆!哀家允許你說話了嗎?」
「都起來吧。」
祁墨從里面出來,面容有些憔悴。
「兒臣已無大礙,此事與皇貴妃無關,還請母后不要怪罪她。」
有祁墨發話了,樂瑤主仆二人便不再跪著。
樂瑤看祁墨的眼神,滿是期待。在期待什麼呢?因為他又奮不顧身地救了她一次,期待他恢復記憶了嗎?
我緩緩開口:「皇貴妃目無尊卑,沖撞太后,以下犯上,諒在懷有身孕,禁足三月,抄經書百遍,鞭刑就由侍女代受吧。」
語畢,我朝太后跪下。
「臣妾沒有管好皇貴妃,請太后責罰。」
「婳……皇后,起來。」
祁墨急著扶我起來,我沒動,等候太后發話。
「罰也罰了,哀家就不說你了,起來吧。」
太后看向樂瑤,「領罰去吧,日后漲點記性。」
樂瑤不再吭聲,巴巴望著祁墨,而祁墨卻沒再多看她一眼。
等那主仆二人走了,太后問我要不要一道回宮,我卻被祁墨留下了。
「婳婳,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我耐著性子,「方才皇上說自己已無大礙,臣妾也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祁墨有些失望,「你不關心我疼不疼?」
我順著他的意思,「那皇上你疼嗎?」
「疼。」
「臣妾這就命人去讓御醫多開些止疼藥。」
祁墨拉著我的手放在自己心上,「這里疼。
」
我抽回手,「皇貴妃又沒受傷,皇上心疼什麼呢。」
終于,祁墨有些惱了。
「楚錦婳,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開心。」
我皺了皺眉,「臣妾不敢。」
祁墨踹了一腳板凳。
他忍著怒意突然問起:「今晚的長安街好玩兒嗎?和誰在一起那麼開心呢?」
我不說話了,這兩個問題足以讓我忐忑。
「說話呀,婳婳。」
他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看他。
「你派人監視我?」
聞言,他笑了一聲,「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
「臣妾只是問問。」
也許,他只是在城墻上看見我了。若真是派人監視我,一路上楚川應該也不至于察覺不到。
「那個人是誰?」
他看沒看見楚川呢?我不想連累楚川,可萬一他看見了,我若是撒謊,他肯定更生氣。
于是我看著他的眼睛,坦蕩道:「是臣妾的弟弟,楚川。」
聽罷,祁墨沒再追問此事。
「我沒讓你跟我去布施,你氣嗎?」
「不氣。」
只見祁墨又不高興了,看來他是期待我表示生氣的。
「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了嗎?」
我將他的不甘和落寞看在眼里,卻無動于衷。
祁墨扣著我的后腦勺,吻住我的雙唇,將我按在懷中,不顧我的掙扎,直到感覺周遭的空氣變得稀薄,難以呼吸,才松開我。
他有些哽咽:「婳婳……」
這晚他抱著我睡了一整夜,極不安穩,好幾次我醒來,發現他的眉頭都是皺著的。
他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呢?現在這樣,于他于我,都是一種折磨。
11
上元節行刺的人當晚就被抓獲,刑部只用了一宿的時間就審出了背后主謀。
「刺客說……說……」
來稟報結果的袁望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說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示,暗殺皇貴妃,沒想到皇上會替皇貴妃擋那一箭……」
不等我說話,祁墨先坐不住了。
「繼續用刑,他是受何人指使,膽敢陷害皇后。」
「是。」
見袁望走了,祁墨握住我的手,「婳婳,這次我會堅定地站在你這邊。」
我福了福身,「謝皇上。若沒別的事,臣妾先行告退。」
祁墨雖不悅,但也沒發作。
回宮后,我單獨和蕊芝說:「跟楚將軍捎個信,請他去查查那幾個刺客的家人如今在哪里,務必替我控制住他們。」
害樂瑤,再嫁禍于我,這樣的招數和一年前如出一轍。
如果后宮之中沒了我和樂瑤,誰是最大受益者呢。
我的心中有了答案,接著便讓蕊芝再去打聽一下當初給樂瑤接生的產婆。
蕊芝做事麻利,交代她的這兩件事,很快就落實了。
「回娘娘,奴婢去打聽了,當初給皇貴妃接生的產婆是萬姥姥,不過皇貴妃那件事后,萬姥姥就不在宮里當差了。」
記得那件事當時也沒牽連這個產婆,不在宮里當差了,倒是有些奇怪。
「有打聽到原因嗎?」
「萬姥姥說是要回老家幫忙帶孫子了。」
「好。」
祁墨之前說要還我清白,重查此事,后續我便打算交由他那邊去查。
我去見了祁墨,問起此事的進度。
他那邊掌握的信息是萬姥姥回鄉后不久失足落水而死,而萬姥姥的后人,對她在宮中的差事并不十分了解。
當年和樂瑤生子有直接關系的就只有產婆萬姥姥,樂瑤的孩子出生連哭聲都沒有,直接被告知是個死嬰。
能做手腳的只有產婆,若是當年就查產婆,定能查明白。
如今產婆死了,線索也斷了。
至于陷害我的真兇,有兩種可能,一是我宮里有內鬼,里應外合,二是搜查的人臨時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