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蕭謹彥派人刺殺圣上失敗,又把知情的我騙到懸崖推下去。對了,那個刺客叫顧聽山,我記得他被捕時還叫囂是大皇子的人。若是諸位不信,可以問問當時在場的御林軍。」
反正胡謅一通掀起輿論再說。
果然,全場嘩然。
蕭謹彥面色鐵青,「你在胡說什麼!還不快將這贗品拖下去。」
我挑著二郎腿,「是不是贗品,你請我爹娘過來一看便知,輪得到你在這亂叫?」
若是三年前的蕭謹彥,早就動手。
但現在的他,想要的太多,顧忌也太多。
人群中一個清秀青年出聲幫腔,「殿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眼前這位是不是林姑娘,還是讓林尚書來辨認一番。」
蕭謹彥咬牙,「張大人當心禍從口出。」
話音剛落,接到消息的林尚書夫妻已經趕到東宮。
我看著眼眶紅紅的母親,對她笑了笑。
她身子一顫,不可置信的上前兩步,一把將我抱緊懷里,哭道,「我的樂水,是我的樂水……你總算平安回來了。」
我喉間有些酸澀。
「我回來了。」
蕭謹彥、楚洛洛,一個都跑不掉。
臨走前,我跟蕭謹彥揮手告別,「小石頭,下次再見。」
他撼了撼,看我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31
我知道了蕭謹彥最大的秘密。
他寢食難安,肯定會有所行動。
我摩拳擦掌準備迎接他派來的殺手,卻不想,第一個接到了張修易的邀請。
他約我午后聚仙樓一見。
我稍作收拾赴約,報了姓氏,小二引我上樓。
雅間坐著一位溫潤如玉的青年,正是那天開口幫我說話的那位。
我落座,「張大人好雅致。」
張修易牽起嘴角,斟了兩杯茶,「李將軍都跟我說了。
救命之恩,以此茶聊表謝意。」
我舉茶碰杯。
張修易一飲而盡,放杯時,修長的手指轉動著茶沿,
「林姑娘之前那番話以引起朝野震撼,其余幾位皇子聞風而動,齊齊調查當年之事。」他盯著我,嘴角在笑,「暫時而言,林姑娘沒有性命之憂。」
「正如你所說的,只是暫時。」
我要的是將蕭謹彥連根拔起。
張修易:「我已修書李將軍,不日他即可返回,到時林姑娘便有庇護之力。」
我笑著搖頭。
張修易眼中浮現疑惑,「林姑娘是何意?」
「附人者,可安一時。」我給張修易的杯子蓄滿茶,「靠自己,才是長久之計。」
張修易怔了一會,忽的一笑,「好。」
「比起護我,我有更重要的幾個人拜托張大人去找。」
只要發生過的,就一定有痕跡。
32
蕭謹彥引以為傲的,一個是絕世武功,一個是鳩占鵲巢來的太子之位。
如今他立于云端,也是時候掉進泥土。
我托父親幫忙,終于得單獨見圣上的機會。
太極殿內,趙止懨懨的躺在床上。
他比三年前老了很多,眉眼盡顯疲態,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生病。
我求見的理由是有治病的方子。
鳳娘交代過不想再參與這些糟心事,非必要,不要說她還活著。
所以將方子給御醫看、領賞賜等走場走完,我識趣的告退。
剛出殿門不久,蕭謹彥匆匆趕來。
他沉臉,「你同父皇說了什麼?」
「父皇?」我嗤笑出聲,「蕭謹彥,你個冒牌貨叫父皇時不會心虛嗎?還是說——」
我上前兩步,附在他耳邊道,「你喜歡認賊作父,特別是被強者征服后跪地求饒、搖尾乞憐的卑微感。
蕭謹彥,你不會是個受虐狂吧?」
在他伸手之際,我先一步退開。他咬牙,「林樂水!」
「在呢。」
我笑嘻嘻的,「太子有何指教?」
「哦,如果是指教受虐就算了,我可沒這個癖好。畢竟不是誰都像您這般沒道德沒底線的頂著別人身份向別人父親叫爹。蕭謹彥,你很缺爹嗎?」
蕭謹彥捏緊拳頭,漆黑的眼眸暗波流轉,「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我好怕怕哦。」
我捂著心臟佯裝害怕,裝的自己都笑出聲,
「蕭謹彥啊蕭謹彥,不僅楚洛洛沒長腦子,你的腦子也就是個有事增高沒事拿下來當球踢的玩意。」
我直視著他,「我敢回來,就不怕你。不,我從來沒怕過你這個恃強凌弱的孬種。」
「你找死!」
蕭謹彥抬手朝我襲來,勁風陣陣,我迅速出手狠狠朝他腕關節砸去。
他吃痛的縮回手,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我沖他一笑,「意外,意外。」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我朝宮外走去,頭也不回的搖搖手,
「小石頭,下次再見。」
33
入夜,一陣白煙吹進房內。
我翻身屏住呼吸,翻身卷進床底。
不多時,一個黑衣人閃進門,躡手躡腳的往床邊走,抱起我放的假人就往外走。
「去哪呢?」
我點亮燈。黑衣人折返,「你沒有昏過去?」
「你這藥太劣質了,還迷不暈我,讓蕭謹彥別那麼扣,也買好點的。」
黑衣人一沉氣,「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掏出一短節竹笛要吹銀針,被我一掌打回肚子里。黑衣人連連后退,「你,你……卑鄙!」
「彼此彼此。」我點住黑衣人的穴位,「說吧,要帶我去哪……不說也沒關系,每多等一息,我就斷你一趾。
」
幾息過后,黑衣人疼的冒汗,「我說,說,主子讓我將你丟到郊外破廟去。」
「去那做什麼?」
黑衣人:「我不清楚,主子好像,好像安排了幾個流浪漢在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