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她就施施然出了病房。
19
「過來。」沈淮川對我道。
我走近。
他看著我手里提著的食盒:「帶了什麼?」
我將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藥膳粥,幫助傷口愈合的。」
「你做的?」他眼神中透著一絲期待。
「嗯。」我點點頭。
他笑了笑。
一旁的孫副官笑得十分狗腿:「二姨太您來得真是時候,督軍一直吃不下東西,您趕緊讓督軍吃點吧。」
我打開食盒,給他盛了一碗。
「你喂我。」他眼神直勾勾盯著我,抬了抬手,示意他手上還插著針在輸液。
我嘆了口氣,耐著性子一口口喂給他。
「跟從前的味道一樣。」他舔了舔嘴角說。
那時他傷得重,又吃不下什麼東西,也是我熬了藥膳粥,細心喂給他吃的。
沒想到今日又再次重演。
只是我們都已經物是人非,與那時全然不同了。
他似乎樂在其中,一直笑著看著我,看得我脊背發麻。
喂他喝完一碗,我立即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20
從洗手間出來,我一直想著該如何借這個機會把爹娘他們救出來,一不留神在轉角處撞了個白大褂。
「對不起……」
我剛想道歉,卻聽見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
「昭玉?」
我抬頭,看見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宋學長?」
「不錯,還沒忘了我。」面前的人露出燦爛笑容。
他是宋晏,是我以前在新式中學讀書時認識的學長。他也喜歡醫學,從新式中學畢業后就去了德國學醫,我們就此斷了聯系,沒想到今日竟在這里碰見。
看他穿著江州醫院的白大褂,想必是學成歸國,在這里任職吧。
年少時一起暢想未來的朋友已經實現了夢想,而我,卻嫁給了軍閥做二姨太。
我忽然間羞愧得無地自容,臉燒火似的發燙。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故作鎮定地笑著問。
「最近剛回來,」他說,「對了,在這兒碰見你太好了,我正好想去找你。」
「找我?」
21
回到病房時我還有些恍惚。
「怎麼了?」
對上沈淮川探尋的目光,我不自覺地躲閃。
「沒……沒什麼,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我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徑自拿起一旁的蘋果削起來,因為動作太急,一不小心劃破了手指,血珠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嘶——」我下意識吸了口涼氣,還未及反應,手忽然被人一把撈過去,下一刻,手指已經被病床上的男人含進了嘴里。
溫暖濕潤的觸感從指尖傳回來,手指仿佛被火燒一樣發燙,叫我一時都忘了疼痛。
我抽了抽手,沒抽出來。
「你……放開。」
沈淮川松手,吩咐孫副官道:「叫大夫。」
孫副官:「屬下這就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沈淮川看著我受傷的手指微微皺眉。
我無意識地蜷了蜷手指:「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
幾個醫生聽到消息還以為沈淮川的傷出了什麼意外,急匆匆趕來卻發現只是我劃傷了手指,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但礙于沈淮川的眼神,醫生不得不一本正經地為我包扎。
等到那人臉色終于松緩,我的手指已經被包成了大白饅頭。
22
沈淮川胸口中了一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才回來,可他只在醫院住了三日就回了督軍府,每日在府中處理事務。
軍官將領接二連三地來找他議事,自我進府還未曾見過督軍府如此熱鬧。
忙完已是深夜,我扶他到床邊坐下。
「沈淮川,我有話跟你說。」
他抬頭看我,沒有說話,但眼神示意我繼續。
我咬了咬下唇,道:「我想去江州醫院工作。」
那天宋晏邀請我去江州醫院,他說他對中醫很感興趣,如今他學了西醫,我自小學習中醫,若能將二者融會貫通,說不定能有所成就。
我自然是想去的。
我想做個好大夫,從未改變。
23
沈淮川神色微凝:「終于舍得說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
他一探手將我拉了下去,天旋地轉,我被他壓在了床上。
「那個男人是誰?」他語氣不善。
原來我跟宋晏的接觸,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一直在等我開口。
「只是一個學長。」
「只是學長?」他不信。
「他幾年前就去德國了,最近剛回來,我也是碰巧遇到他。」
「那你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他邀請我去江州醫院任職,我只是怕你不答應。」
「我不答應。」
他一口否決,忽然低頭吻住我的唇,我的呼吸幾乎被他搶奪殆盡。
「沈淮川,你發什麼瘋?」我氣憤地推他,無意中碰到他的傷處。
「嘶……」他疼得低吟。
疼死你算了。
24
沈淮川最終還是答應讓我去江州醫院,但要派一個勤務兵跟著我,任我怎麼說也不松口。
「你要是跟你的學長跑了,我上哪里找我的二姨太去?」他咬我耳朵。
「沈淮川!」我氣得語塞,扭著身子躲避。
「別動,」他攬著我,「讓我親一下,不然我可后悔了。」
他威脅我,語氣里全是得逞的調笑。
25
沈淮川沒等槍傷徹底痊愈就又開始早出晚歸,我也順利進入了江州醫院工作。
我開始跟著宋晏學習西醫,認真研習西醫書籍。
我早就知道西醫不凡,只是真正學起來才發現其深厚遠超我的想象。
他們可以給人換掉一身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