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新帝扶搖直上,他登位后卻嫌我卑賤惡心。他用允我的十里紅妝娶了丞相之女。新帝大婚。我身著喪服跪在殿中,三拜九叩求他一件事。
「夫君已逝,喪期已過,民女宋時綰心無掛念,如今只想為陛下分憂,和親西周!」
那日。
朝臣們第一次看到少年天子因為一個寡婦動怒。
1
「他已經是個死人了,我看你還怎麼嫁?」
宋淮之目眥欲裂,滿是鮮血的手死死地掐著我的脖子。
天子之尊,屈尊降貴地來找我,卻是來毀我幸福的。
精心布置的喜堂被砍亂。
目之所及是赤紅的鮮血。
我的夫君,他就躺在遠處。
眼眸微睜,死不瞑目。
而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面前。
「君死、妻隨!」
我從吼中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血淚滴在喜服上,瞬間融為一體。
君死情滅。
我最后望了一眼夫君,緩緩閉上了眼睛。
蕭昀,我們來生再見!
口中鮮血蔓延,痛意肆襲。
宋淮之發現我的動作,快速掐住我的下巴,阻止我自盡。
「想死?」
「宋時綰,天下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你若敢死,我就將他妹妹送到軍營當軍妓,受萬人凌辱!」
蕭晴,蕭昀的妹妹。
一個剛滿十歲的孩子。
他已經因我喪命了。
我斷不能不顧他唯一的親人。
我仰頭對上男人嗜血的雙眸,堅定地答道:「我可以和你回宮,也可以為你妾室,但你需給我一天時間,我要安頓好她!」
「好啊!」
宋淮之笑容陰鷙:「不過,我們要先圓房,在他們面前!」
宋淮之口中的他們是嚇暈的蕭晴和死不瞑目的蕭昀。
一場不公平的交易,容不得我拒絕。
他叫人潑醒了蕭晴。
強迫她看著我們。
他將我按倒在我和蕭昀的喜榻上。
暴雨如瀑。
雷雨的聲音和蕭晴求饒的聲音重合。
我如同案板上的死魚。
毫無生氣。
情到深處,宋淮之吻著我的臉,潺潺耳語:「綰娘,你是我的妻,只能是我的妻!」
我冷漠戳破:「宋淮之,我們和離了,你簽了和離書的!」
「不作數!」
他惱羞成怒,動作更加兇狠。
我疼得身體發顫卻始終沒說一句求饒。
直到他泄了洪,才堪堪放開我。
我抬眸,看向同樣穿著喜服的宋淮之。
這才想起,今日不僅是我和夫君的新婚之夜。
也是他和皇后的新婚之夜!
我斂上已經破敗不堪的衣衫,冷著臉問他:「陛下該兌現諾言了。」
「好,不要讓我等太久!」
那天晚上。
我在暗衛的監視下將夫君下葬,送蕭晴安全離開京都。
三個時辰后。
我被帶入宮中,居于女蘿殿。
既然無法選擇生死,那我便要千百萬倍地為夫君討回公道!
2
我被囚于深宮。
直到,帝后大婚的最后一日。
天子在金鑾臺設宴。
有功之人可論功討賞。
我身著喪服,跪在殿中。
「難道她就是被陛下大婚之夜帶回來的娼妓之女?」
「什麼娼妓之女,她現在可是陛下親封的貴人!」
「她有何功績憑借奴籍翻身成為貴人?」
那人大笑:「自然是狐媚之術!」
殿中嘲諷一片。ŷz
有人不滿,高聲指責:「挾恩圖報,貪心不足,陛下已經封你為貴人了,你還想如何?」
「莫不是貪心的想要皇后之位?」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均變了臉色。
尤其是皇后的母族陸氏,看我的眼神似乎要將我生吞活剝了。
陸丞相冷哼,將酒杯擲在我的額頭上:「區區娼妓之女,也配與我兒相提并論?」
酒杯落地,四分五裂,響聲清脆。
陸丞相這一摔,用了十層的力,打得我骨頭生疼,隱隱有鮮血流淌下來。
我抬手擦掉。
狼狽至極。
大殿笑聲一片,就連宮女太監都掩嘴偷笑,咯咯的。
此時此刻,我就像刑場上的靶子。
冷箭齊射,卻不知疼痛。
自夫君離世后,我的心就不會再痛了!
我含笑抬眸,越過層層屏障,落在高臺之上。
他和皇后陸輕煙并肩而坐,宛如天作之合。
可只有我知道,這少年天子背后是藏著怎樣的惡魔!
「帝后恩愛,琴瑟和鳴,實乃我朝幸事。」
「至于這娼妓之女,不知尊卑,魅惑天子,不如——送到軍中充當軍妓吧?」
陸輕煙唇角含笑,打斷提議的朝臣:「出身寒微并非宋貴人本意,莫要出口傷人。」
她居高臨下,睥睨著我。
「宋貴人,今日是陛下登基后第一個宮宴,莫要壞了氣氛。」
一語既出。
群臣都在稱贊皇后寬厚仁慈,陸丞相教女有方。
而我像是一座孤島,孤零零地屹立在輿論的漩渦中。
我看向宋淮之。
只見他下頜緊繃,黑眸翻滾。
這是他發怒的象征。
曾經有人罵我娼妓之女時,他也是這般神情。
不同的是,他會怒懟回去:「我娘子是世間頂好的女子,反之,你們這些內心污穢的人才是真的骯臟!」
罵完人后,他會反過來安慰我:「娘子,世人不知全貌,多有偏頗。夫君在你身旁,斷不能讓人欺你辱你。」
「若你仍覺得不解氣,我幫你打他們一頓。」
那時,我總會窩在他的懷里,撒嬌道:「淮郎,我不在意世人的偏頗,我只在意你。
」
如今,他的朝臣貴女們,欺我辱我時,他在陪著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