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首。
凈靈池四周亮如明珠,加上雷陣光法,更是刺眼的不行。
我連個背影都沒見著。
「你曾說我是仙者轉世,若真是如此,日后我定幫你找到他,給你出氣。」
「那不行,我的仇必須我自己報仇。
我一掌拍在小腿上。
「到時就用我的飛毛腿倫飛他!」
逾白低眸輕笑。
我滔滔不絕講了許久,直到困意來襲,越說越小聲,已然不知自己說到哪里。
不知何時,屋內燭火已熄。
即將睡著時,我想起最近還沒檢查逾白身體狀態。
我踢開被子,滾至逾白懷里,一股淡淡的竹葉氣息將我包圍。
我習慣性地將手搭在他胸口。
再一個驚坐起!
他怎麼一直沒有繼續好轉的跡象?
難道這毒到了人間,變異了?
連我千年的須須都能克化?
05
「近日看你情緒似有低落,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
伺候完湯藥,逾白拉住我不讓走。
我搖頭。
毒解不了,恩還不清,飛升與我遙遙無期。
哎。
嘴邊遞來一顆酥心糖。
我咬下。
也不知從何時起,屋里各處擺滿了糖果糕餅。
「甜嗎?」
「尚可。」
甜不甜的也就那樣吧。
再怎麼吃,我也變不成蜜黃連。
逾白拿起絹帕擦拭我嘴邊的碎屑:「成日呆在府里怪無趣的。今日是偶節,我帶你出去逛逛。」
我隨口應下,思索下一步治療方案。
等再回過神來,我們已在人群之中。
街上熱鬧無比,各處擺滿了美食和花燈,成對的男女游于其中,嬉笑歡顏。
拐彎口的燈鋪最是熱鬧,一幫人在燈上作畫。
逾白也來了興致,挑了一盞作畫。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聲,不少女子看向逾白,眼波流轉,含情帶意。
沒一會,他回身,把花燈遞給我。
嘿,燈上圖竟是一株黃連。
「喜歡嗎?」
他問我。
我抬頭看他,暖黃的燈光照在臉上,燦若星河的眼眸溫柔似水。
渺渺星河,我在其中看見我的倒影。
從前沒在意,此刻覺得他長得真......
像我養的狗!
對面小攤突起爭吵,一片打雜之聲。
幾塊碎瓷片甩向我這邊,還沒來得及反應,逾白一把將我攬入懷中。
人群逐漸混亂,我想帶他離開,卻見他頸間有道血痕。
這血有點奇怪。
有點香。
我想也沒想,踮腳,張嘴,咬脖。
逾白一下推開我,耳尖發紅,磕巴道:「這是府外,你不可如此,等我們回去...」
等不及啦!
我拉著他飛奔,轉至一處小巷,把他按在墻上,扯開衣邊,繼續吮吸傷口。
我越吸越興奮,用舌尖感受血液的異常。
還差一點,就能知道這香是何物了。
逾白似乎十分難受,耳邊悶哼聲斷斷續續。
「阿一,你這樣我受不住。」
「我時間有點長,你忍一下。」
繼續吸。
過了幾息,我砸吧收嘴。
逾白面泛紅暈,緊捏我肩,幽深的眼眸里醞釀著熾烈。
這眼神,感覺要活吞了我。
吸點血,至于這麼生氣嗎?
「哎呦,一段時間沒見,師妹你在人間吃的挺歡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自巷口傳來。
妖嬈女子依在墻邊打趣道。
此時逾白暈了過去。
「師姐,快來幫我。」
師姐捏他寸口,又甩開。
「情緒起伏太大,有點欲求不滿。」
......
06
師姐說我遲遲不歸,所以來看看情況。
我將逾白體內有天南香的事告訴師姐。
師姐說:「只有幾處仙山生長的草木因沾染上仙氣息才有異香。
「天南香質烈,改變了藜草的毒性,凡人若吃下,終生纏綿病榻。
」
我有點頭大。
仙山只在天上,逾白是仙人歷劫,種種跡象都指向有神仙暗中謀害他。
是誰如此惡毒,要讓他痛苦一生?
還是他曾經得罪了某位仙家?
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毒。
「我教你一套心法,你每日幫他調轉血脈,七七四十九日后,他身體里的天南香就能全部排出。剩下的毒你就好解了。」
「不過......」話鋒一轉,師姐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瞧著我。
呃,前方好像有坑在等我跳。
「運轉此心法,熱量極大,需在冷池赤身完成。」
嗐,這有啥。
晚上,我將新的治療方案說給逾白聽。
總結一句話就是:和我脫光光,有利于你身體排毒哦。
逾白不語。
他盯著我,面色似有隱忍之意。
「你是不是覺得我身子真的不行。」
我認真點頭。
畢竟這毒不解,你一輩子只能與床為伍啊。
逾白:......
過了幾日,我在郊外山中找到一處清泉。
為了避免每日車馬折騰,逾白派人在泉附近筑了個小院。
山中清凈,偶有鳥鳴。
來人間許久,消耗不少精力,這地方正適合修煉。
早晨我弄好湯藥后,在院中挖個坑,跳進去打坐調息。
運息結束,就見逾白在一旁的藤椅上悠閑看書。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倒也覺得不錯。
只是一到晚上,逾白就有點不對勁。
每次我在清泉里與他貼掌運功,他神情總不自在。
起初他眼睛亂瞟,就是不看我。
后來一直閉著眼。
之后又悄悄瞧。
最后一直盯著我,眼含怨憤。
這眼神就和那次小巷里他看我時一樣...
月光傾瀉,水面如銀,附近蟲聲忽遠忽近,一會急促一會平緩。
我沒由來的心跳加速。
我心中異樣別扭了數日,直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