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十幾通,仍聯系不上。
在我有些煩躁之時,門被敲響了。
我頓時心情愉悅起來。
打開門,卻不是期待的那人。
渾身黃色制服的外賣小哥手里抱著一捧玫瑰。
他將花遞給我:「女士,您的花。」
玫瑰在燈光下格外好看,細膩的金粉似撒上金輝。
我雙手接過,發現上面放著一張卡片。
卡片上只有兩個字:勿念。
我垂眸,道謝過后失落地回了屋。
江泉好奇地跑過來,在看到卡片后愣住。
「這是邵總給的吧?」
我坐在沙發上,「問了預留的號碼,是他。」
黎洛珞不解地看著玫瑰:「這是什麼意思?臨陣脫逃了?」
一貫重義氣的孟語喬翻了個白眼:「切,貪生怕死。」
「昨天我還看他一表人才,原來也是個鼠輩!早知道就該直接把他打暈,裝進儲物鈴里關著當血包!」
我打斷他們的猜測:「別說了。」
直覺告訴我。
邵丞燁不是這樣的人。
但他也并未對我全盤托出。
永不枯竭的精神力。
這一點在琉璃花的幻境中并沒得到解答。
他有事瞞我。
38
大家都心亂如麻時,江泉反而鎮定下來。
她在我身邊坐下,覆上我的手,輕聲道:
「或許人都有不得已的理由吧。」
「雖然邵總人沒來,但他已經幫我們找了三個血包,足夠義氣了。」
孟語喬哼了一聲,「算了,本來跟他也不熟。」
「只是被他一副信誓旦旦要跟我們共進退的樣子騙了,有點不爽而已。」
江泉看向眾人:「我們還是早些確定路線趕去瑤州吧。橫豎還有三個血包,宛嫣姐一個,我們仨兩個,也夠用了。」
黎洛珞查了天氣預報,「確實,咱們明天就出發吧,三天后瑤州會起大霧,到時候就更不方便了。
」
我摁下心底的疑惑,全身心投入計劃。
次日天氣晴好,小隊一齊從屋頂出發。
四條顏色各異的魔光成排前進,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黎洛珞宅太久沒飛,撞到一只肥鳥身上。
肥鳥受了驚,嗷嗷叫地踹他。
孟語喬撈住頭暈眼花的他,吐槽道:「你行不行啊?」
黎洛珞嘿嘿一笑:「意外,純屬意外。」
39
我將邵丞燁送的玫瑰風干裝進香包。
穿梭云層時偶爾傳來些許香氣。
心事重重間,一抹青綠撥開迷障,半個古城浮現眼前。
黎洛珞用手遮住太陽,興奮道:「到了到了!」
從高處向下望,瑤州城市布局很規整。
既保留了連綿一片的古城,又將新區開發得很好。
青石古道外新樓聳立。
古今交融,和諧共生。
孟語喬拿出打印的瑤州舊地圖,指著古城區說:「上一次的水晶儀式,大概就在這個區域。」
江泉順著往下看去。
此時正值旅游旺季,古城區內人潮涌動,游客如織。
「我們先找個民宿住下吧,修整完再去找儀式臺。」
飛行兩日,大家疲憊不堪,紛紛同意。
我們從小巷走進去,來到古城區最長的一條街。
孟語喬訂好房間,正盯著導航。
長街人聲鼎沸,各色小販沿街吆喝。
許多游客為應景拍照,特意換上漢服。
我穿梭其間,有種恍惚之感。
仿佛回到千年前。
此時一個漢服姑娘遞給我一串糖葫蘆:
「姑娘來一個嗎?又大又甜的糖葫蘆!」
我拿在手上,還未反應過來,黎洛珞已經替我付了錢。
他拽住我就跑:「咱們掉隊了,快點跟上!」
40
為方便辦事,孟語喬選了一間上賓套房。
這間套房是單獨的小房子,里面正好四間臥室。
大家累得不行,進屋后倒頭就睡。
上午閉眼,醒來已是下午。
我走出臥室,發現眾人還在昏睡。
時間不等人,明日瑤州大霧彌漫,再想找儀式臺恐怕不易。
我帶上儲物鈴,率先出了門。
瑤州古城區總面積一百平方公里。
雖說不算大,但能容納一個儀式臺的隱蔽點太多,找起來屬實困難。
我把古城區一分為四,依次掃描過去。
魔霧隱蔽成青煙狀,融入逐漸彌散的霧氣中。
我穿過古建筑,繞過雕花的窗欞,終是一無所獲。
跑遍全城,我有些疲憊,于是翻身坐在屋檐上歇息。
檐下導游握著小話筒,聲音洪亮:
「各位游客,眼前這座戲院是我們古城的文化瑰寶,它見證了無數戲曲藝術的輝煌。」
「云亭戲院可是有些年頭了,它不僅是古城的標志性建筑,也是我們當地戲曲文化的發源地,出過一位火遍大江南北的藝術家——越娘。」
「可惜云亭曾被損毀,現在的只是復原版……」
我仔細瞧了瞧,唇角上揚:「復原得不錯,基本一模一樣。」
真好,還有人記得云亭。
可惜無人記得越歌了。
41
瑤州地處南方,大霧彌漫后濕氣重。
陰雨連綿,眼前街景朦朧。
恍惚中,我似乎眼花了。
游客的現代服飾變成漢服,遠處的高樓消失不見。
我輕輕按揉太陽穴,五分鐘后才緩過勁。
「還得回去歇歇,估計是體力透支,出現幻覺了。」
我鉆進一輛觀光車中,很快回到民宿。
推開門,孟語喬正給我打電話。
看到我回來,她皺眉問:「你去哪了?也不說一聲!」
我擺擺手:「別提了,在城中轉了一圈,別說儀式臺,連一絲魔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