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蹙得更深了,轉身走回榻邊,撈了斗篷往身上一披,便要出門。
「殿下,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
候在門口的碧心一驚,著急追上來。
「退下!」我沉聲厲喝,掃過身后準備跟上來的宮人,不容置喙,「誰也不許跟過來。」
說罷,我攏著斗篷快步出了院子,輕車熟路朝著謝蘊書房走去。
書房燭火已滅,想是里面的人已經歇下。
我抬手,重重地敲了兩下門扉。
片刻后,里面響起男人低啞的嗓音。
「何事?」
我抿了抿唇,沒有開口,又敲了兩下門。
然后聽見了里面人走動的動靜。
門被打開的瞬間,我便埋頭撲進了謝蘊的懷里。
「誰?」
「……公主?」
謝蘊先是一驚,旋即又是身體一僵。
「你怎麼來了?」
「謝蘊,你不要我了嗎?」
我埋在他溫熱的胸膛里,聲音悶悶的。
「殿下,已至深夜,雖然謝府的下人嘴嚴,但你今夜此舉不合禮數,于名譽……」
我沒等他說完,便仰頭,踮腳吻住了他的唇。
原本想把我推開的那只手倏然用力,抓住我的胳膊,將我用力拽入書房。
下一瞬,門扉在我身后重重合上,我被謝蘊重重地壓在門上。
他將我圍困于懷中,卻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
聽著耳畔低沉的呼吸聲,我心中一動,將思忖了一路的話問了出來。
「謝蘊,你是不是以為我突然起意陪娘去西山禮佛,是為了在那里和顧明安私會?」
謝蘊沒有作聲,扣住我肩膀的力道卻重了兩分。
我彎了彎眼,知道我猜對了。
「謝蘊,你是在醋嗎?那是不是可以證明,其實你心里是有我的?」
我明知答案,卻還是故意問他。
謝蘊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未發一言。
我抬手撫過他清俊的眉眼,聲音里帶上了幾分誘惑。
「謝蘊,本公主容貌冠絕燕京,你對著這張臉,當真愿意夜夜做和尚?」
6
「公主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本宮又不是七歲稚兒,如何不知?」
我輕輕勾唇,帶著謝蘊的手往下,搭上了我的腰,低聲邀請:「謝蘊,你當真對我沒有半分感覺嗎?新婚那夜,你的行徑,可實在稱不上清白。」
謝蘊無聲地掐住了我的腰肢,幽暗的眼眸中,似是有什麼燃了起來。
我松開壓在他手腕上的手,抬手解開了身上斗篷的系帶,只著單薄紗衣的身軀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原本端方自持的君子眼神一暗,不等我再激兩下,便扣住我的下頜,重重地吻了下來。
不多時,書房里便只剩下了曖昧的喘息聲。
謝蘊將我壓在榻上,徹底占有我之前,咬著我的鎖骨,咬牙切齒地說:「趙綏,你自找的!」
「唔……疼——」
這一夜,我的思緒和意識一直起起伏伏,那洶涌的觸感幾乎成了身上揮之不滅的印記……
外面雞鳴聲響起時,我顫抖著要躲開男人的輕吻,語帶哭腔地推拒,「不,不要了……」
謝蘊輕易鎮壓了我的掙扎,溫柔的說:「公主不是不愿臣做和尚嗎?故意說那些話激怒臣,這不就是公主想要的嗎?」
我怒不可遏:「謝,謝臨淵,你混蛋……」
回應我的,是男人越發兇狠的行動……
黎明將至時,這場「欺負」才落下帷幕。
謝蘊用我來時穿的斗篷將我裹好,抱著我出了書房,回了我的院子。
被他重新壓到熟悉的床榻上時,我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昏昏欲睡的大腦倏地清明了兩分。
「不,不要了。」
謝蘊扳著我的下頜,瞇著眼睛,不疾不徐地問:「公主,臣與顧明安,你更心屬誰?」
「你。」
謝蘊挑了下眉:「嗯?公主方才說什麼?」
我打了個哈欠,強撐著精神,將先前中斷的解釋續上。
「那日在西山,本宮的確與顧明安見了一面,我告訴他,我的前世今生都許諾給了一個叫謝蘊的人,讓他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的聲音越來越低,意識幾乎要沉入睡眠。
卻突然感覺胸前一涼,是謝蘊又剝開了我的衣襟。
我想要反抗,被謝蘊一手鎮壓。
我被重新拖入浪潮之間,謝蘊低頭,利齒輕輕磨著我的耳垂,呢喃低語:「有公主這句話,臣心甘情愿做你的入幕之賓。」
「入幕之賓」幾個字,臊得我滿面通紅。
明明我們是正經夫妻,被他這麼一說,反倒像是正在背著人做偷情茍且之事一般。
「……」
胡鬧一夜。
等我醒來時,已是午時末。
只是叫人意外的是,謝蘊今日竟未出門。
不僅如此,連書房也未去,反而從我書案上摸了本詩集,倚靠在外間的軟榻上翻看。
對上我驚訝的目光,他淡淡解釋:「今日休沐。」
我點點頭,坐下用膳。
誰知他竟也放下書坐了下來,陪著我吃飯。
用過膳,早已過了午時,我準備出門。
謝蘊抬眼看過來:「要出門?」
「有些事要辦。」我抿了抿唇,又邀請道:「你要跟我一道去嗎?」
謝蘊只沉默了一秒,便起身走了過來。
我們一道出府,去的卻不是酒樓布莊,而是一間當鋪。
進門之后,我直接給掌柜扔了一只水頭極好的玉鐲,淡聲道:「我要買一樣東西。
」
「小娘子怕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是當鋪,不賣消息。」
「是嗎?那我找三爺。」
聽我提到三爺,當鋪掌柜的面色才有了變化,警惕地打量了我好幾眼,終于帶著我們去了后面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