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有病嗎不是?不陪他聊天就拿結界封我?
「怎麼著?想打架?」我回頭怒視方從。
7
「你們厲鬼我知道,工作就是害人,遇上了,我道門中人還能讓你離開不成?」
「大哥,我真不是去害人,我就想找個清凈地方待會。」
「放屁,看劍!」
一炷香之后。
「大哥,輕點輕點,我錯啦。」
「大點聲,我聽不見。」
「大哥!爹!爸爸!我錯了,不鬧了不鬧了,讓我走吧。」
「走,你還想去哪里?」
「爸爸,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求饒的是方從,被我用陰氣壓制了,不能動彈絲毫。
而我,在撓他的腳底板。
我這鬼工作雖然不積極,但架不住死得久啊,武力值這一塊還是過得去的。
一般的道士還真就不是我的對手,不能看我平時脾氣好,誰都能來踢兩腳不是?
「現在看出來我不害人了嗎?」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您要是害人,我現在都走過奈何橋了。」
「那我可以走了嗎?」
「您走您走,我恭送您。」
看這小道士求饒,還挺有趣,我又加大了幾分力道。
「哈哈哈哈……那里不行那里不行……」
「哎呦呦呦……輕點輕點,我堅持不住啦……」
我越聽越不正經,正打算放過方從的時候。
「大膽!」
一聲暴喝,震得我腦瓜子嗡嗡的。
緊接著就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劍芒,我只能動用陰氣勉強招架。
「你這邪物,欺我徒兒,受死!」
我欺負你徒弟?是他賴著我非讓我當陪聊好嘛。
這方從師父確實厲害,壓著我打,別說還手了,說句話的工夫都不給我。
隨著陰氣越來越少,我的理智也越來越少。
如果有人現在看見我,我就不信他們不害怕,鮮血,獠牙,都在臉上,說不定皮膚都是潰爛的。
我也怒了,陰氣炸裂,整個樹林都凝結了一層厚霜。
「找!死!」我從牙縫里擠出來兩個字,不顧后果地燃燒陰氣,增加法力。
我這一拼命,終于能和老道士打個相當,只是時間一長,我必敗無疑。
算了,累了,毀滅吧,死了就死了,累了。
方從的師父并不想拖得太久,從背包里取出一根釘子,長約一尺,通體生寒。
我沒有見過這釘子,大概率是什麼法器。
「師父!不要!」ўʐ
太快了,這根釘子射來的時候,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看到一道亮光。
釘子在離我眉間三寸處停下,我的面前,是一只被釘子貫穿的手掌,鮮血淋漓。
「方從,你沒事吧?」
我去扶方從,陰氣刺激到了釘子,釘子抖動了一下,方從立刻慘叫不止:
「你……你快走,這封魂釘有靈,我快……快抓不住了……」
我沒走,把剩余陰氣全部聚集于右手手掌,趁著老道士走神的工夫,瞬間拉近距離,一掌拍向他的頭頂:
「你們這些部門經理,就沒有聽人解釋的習慣嗎?」
「陸小北!不要!」
8
我依偎在柳樹下,精神有些萎靡。
老道士在給方從包扎傷口。
方從一個人在那嘟嘟囔囔地:
「你們倆就是有病,能不能把話說開了再打?害得我喊了那麼多聲不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怎麼著了呢……」
「你說誰有病?」老道士沒慣著,賞了他一顆腦瓜嘣。
最后,我還是沒下得去手,能看出來,這師徒倆不是壞人。
誰讓我的職業口碑不好呢,人家見面就開打也算正常,沒有必要因為這殺人,有悖我的職業理念。
就是這一番折騰,受傷太重,工傷保險肯定不能全額報銷了,不知道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天快亮了,我掙扎著站起身,有點郁悶,今兒可好,業績沒動不說,還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虧大了。
「我要打卡下班了,你們師徒倆嘮吧。」
說完,我背身對著方從擺擺手。
「唉,你等一下。」
我回頭看著他,有點疑惑,這是沒打夠啊,還是有啥禮物要贈送啊?
方從看了看師父,問他知不知道一個鬼忘了自己的死因,是因為什麼。
師父低著頭,好像在思考。
這是替我問的,這小子還有點良心。
「你記不住自己是怎麼死的了?」
「對。」
「一般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原因,你死得太慘了。」
「我知道我死得慘,不然也不能變成厲鬼不是?」
老道士搖搖頭:「不一樣,如果讓你知道自己的死因,你會比現在厲上百倍千倍,真放你像現在這樣修行這麼長時間,大羅神仙都不一定能降得住你。」
我有點驚訝:「這麼厲害?」
不知道為什麼,這老道士看我的目光有點同情:「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沒等你成長起來,就有大能來把你拍成灰了,費那個勁把你的記憶封印或者是抹除,還真不常見。」
我點點頭,表示懂了,「就是我運氣還挺好唄?當初沒有直接被拍成灰,而是有大能愿意費勁幫我抹除記憶。」
老道士也點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你死之前經歷了什麼,但經歷過那樣的事……」
「雖然被抹了記憶,能有現在這個心性,太難得了。」
「不嘮了,我要下班了,有緣再見吧。」
「不對,有緣也別見了,打不過你。」
老道士有點尷尬:「我這身邊的玩意都是捉鬼的,還真沒有救鬼的,你看這……」
我擺擺手,表示死不了,化成一陣陰風,慢慢地飄著。
不出我所料,工傷保險只能報銷我損失的百分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