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苗疆女卻不會養蠱,被太子夫君厭棄丟入蛇窟。姐姐剛死,我和弟弟這對龍鳳胎就歡天喜地同嫁太子。弟弟媚骨天成,我智謀無雙,將太子迷得魂不守舍。
太子感慨:「你們姐姐不會養蠱,倒是養了一雙好弟妹。」
我和弟弟都笑了。
太子不知道,我和弟弟都是姐姐養的蠱,一對劇毒雙生蠱。
太子更不知道,比蠱毒更毒的,是我們想殺他的心。
1
姐姐渾身蛇孔被抬出府時,爹娘歡天喜地將我和弟弟送到太子面前。
太子朱玄陽瞥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嫌棄。
我容貌普通,連太子府上最下等的丫鬟都比不上。
太子不耐的目光移到弟弟身上,卻瞬間停住。
弟弟低垂著頭,纖長眼尾輕輕顫動,像是一只翻飛的蝴蝶。
察覺到太子熾熱的視線,弟弟無措緊張地抬起頭,烏發紅唇,濕潤的眼眸中盛滿瀲滟水光。
少年皮膚光滑白嫩,腰肢比女人還要柔弱三分,朱紅的婚衣穿在身上,一動一作皆如妖精攝人心魄。
太子失神了許久,再回過神時,已經不自覺將弟弟摟入懷中。
爹娘看得激動,猛地跪地求太子收下我們。
「殿下,女兒宋婭無能,擾了殿下的雅興,草民深感羞愧,請殿下收下宋婭的龍鳳胎弟妹,不要怪罪草民一家。」
阿爹說得顫顫巍巍,阿娘更是不敢抬頭。
太子朱玄陽面帶猶豫,他確實想要弟弟,但弟弟畢竟是男子,收下后免不得會影響他的名聲。
我看出太子想法,立馬朗聲道:「這便是我求殿下也收下我的原因,我與弟弟是雙生胎,您連帶我一同收下,娶的便是祥瑞褔兆,是為朝廷祈福。
」
龍鳳胎自古便是圓滿祥瑞之兆。
誰家有了龍鳳胎便意味著好兆頭,生不出,娶進來也是一樣。
今年多地大旱,皇上煩憂至極,若是娶了龍鳳胎為國祈福,皇上也會龍顏大悅。
一番思索,太子心動了。
他打量著我,冷冷試探:「倒是生了顆七竅玲瓏心,這般殷勤,就不怨我殺了你們姐姐?」
我的姐姐宋婭師從苗疆,是苗疆女,自古苗疆女擅驅蠱,太子游街時瞧見姐姐貌美,又聽聞姐姐身份,派人將我姐姐擄來做側妃,一是為姐姐美色,二是為了姐姐驅蠱本領。
可他沒想到,姐姐不會驅蠱,她溫溫柔柔,根本不會,也不愿用蠱蟲害人。
太子失望極了。
姐姐成了太子府里人人可欺的孤女。
數日前,太子妃想試探姐姐是不是真的不會驅蠱,將姐姐丟入了滿是毒蛇的蛇窟中。
蛇蠱不分家,會驅使蠱蟲,便會駕馭蛇類。
蛇窟里響起了姐姐悲慘的哀嚎。
太子妃聽出了點樂趣,并不打算救姐姐,而是喚來太子一塊欣賞。
兩人都說,姐姐的哀嚎聲是世間難得的音律。
姐姐的求救聲響了一天一夜才停歇,被拖出蛇窟時,尸體的慘狀當場惡心吐了好幾個奴才。
太子妃揚起輕羅小扇遮眼,紅唇輕啟,罵了句晦氣。
我揚頭一笑:「我怨。」
太子的眼神變得鋒利冰冷,起了殺心。
我又道:「可我只怨姐姐無能,把握不住殿下給的寵愛,更怨姐姐愚鈍,辜負了殿下的一番心意。」
太子轉怒為笑:「你比你姐姐聰明,雖然容貌不足以暖床,當個幕僚也不錯。」
太子鄙夷地笑了一聲,端的是高高在上的譏諷。
太子收下了我和弟弟這對龍鳳胎。
他輕柔地牽起弟弟去房中溫存,而我留下來送別爹娘。
太子走后,我轉身朝著爹娘跪下:「謝謝爹娘替我和弟弟引見太子,就此拜別爹娘。」
阿爹拍了拍我的肩膀,沉聲道:「寧寧,你和安安執意復仇,我不攔著你們,以后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提,一定要為你姐姐報仇。」
阿娘紅了眼眸,聲音哽咽:「寧寧,不枉你姐姐養你們一場,我們做爹娘的,自愧不如你們。」
「宋婭有你們,是她的福氣。」
「你們是蠱,卻比人有情義。」
2
我和弟弟是蠱,不是人。
弟弟是美人蠱,而我是玲瓏蠱。
我和弟弟都是蠱中之王,在一場又一場的蠱斗中拼殺出來。
但最后一場蠱斗時,我和弟弟輸了。
按照規矩,輸了的蠱要給勝利的蠱作為養料被吃。
我和弟弟奄奄一息地等著被吃,卻被一雙嫩白的手輕輕捧起,是姐姐。
「這兩只蠱多少錢,我要買下來。」
人人都覺得姐姐傻,賣蠱不買蠱王,反而要買殘兵敗將。
一將功成萬骨枯,苗疆最多的就是落敗的蠱,根本不值錢。
我和弟弟被姐姐一吊錢買走。
姐姐在亂葬崗找了兩具幼童尸體,將我和弟弟放了進去,開始精心細養。
苗疆傳說中,養蠱的最高境界是將蠱養成人,所有人都不信蠱能養成人,但姐姐會。
太子錯了,姐姐并非不會養蠱,恰恰相反,姐姐是養蠱的天才。
她只是不愛殘殺蠱,所以寧愿藏拙,也不愿成為太子手中殺人的刀。
我和弟弟代替那兩具幼童活了下來。
身為玲瓏蠱,我有著人的聰慧機靈,猜測姐姐是要利用我和弟弟殺人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