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攝青鬼難以處置,但對付普通厲鬼卻是綽綽有余。
只見青延雙手一揮,周遭的厲鬼似是被磁吸了一般,被他盡數引至一旁。
通天的陣法從腳底平地而起,似囚籠一般將其牢牢困住。
灼灼鬼焰蔓延開來,震懾得厲鬼紛紛哀嚎。
我趕緊順勢調息,有了定元咒的加持,我的身體很快恢復穩定。
而與攝青鬼僵持的江堯也肉眼可見地奪回了優勢。
感受到修為的恢復,江堯直接孤注一擲引用了我曾經在他面前用過的大赤化靈術。
江堯當真是靈根極佳,僅僅憑記憶也將術法展現了個七七八八。
大赤化靈術一出,攝青鬼對他的攻擊都被他以全身靈力轉化為反擊。
大赤化靈術是九華門頂級術法,需要很強的修為和體魄作為基礎。
此舉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
只見一陣金光在空中爆裂開來,攝青鬼直接被擊出三米遠。
而江堯也遭到反噬,渾身是傷,鮮血揮灑如汗。
我自知江堯撐不住多久了,再僵持下去我們怕是都要折在這。
慌亂之間,我趕緊隔空現教封印咒術:「江堯!跟著我掐訣念咒!天地無極、乾坤為法……」
眼看著勝利在望,那攝青鬼卻是看透了我們的計策。
忽地轉頭向我攻擊而來。
這突如其來的轉向,讓我們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沒了修為護身,我只能條件反射地緊閉雙眼等待致命一擊。
可想象的煞氣并沒有落到我身上。
反而是一個濕噠噠的溫熱身體落到了我懷里。
室內陷入黑暗,時間仿佛凝滯。
我嗡鳴的腦袋只依稀聽得幾聲喘息。
身前人止不住地顫抖,我周身如剔骨的疼痛。
不用睜眼我也知道了,身前替我擋下的是江堯。
我的同身咒只替江堯承受一半傷害尚且痛苦至此。
我不敢想象他當面一擊得有多殘忍疼痛。
我顫聲試探著:「江堯……」
半晌,一聲微弱又帶著點興奮的聲音在身前響起:「凝……凝玉,我做到了,終于……是我保護了你一次。」
順著江堯的視線看去,那攝青鬼被束縛在地,動彈不得。
沒想到江堯替我擋住攻擊的同時,他竟趁機直擊命門將其封印。
這攝青鬼似神非鬼,詭異至極。
竟以神諭蠱惑人心,害了這麼多人。
如今我們拼死才將其困住,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得趕緊除之而后快。
我艱難起身,聯合江堯使出最后的致命一擊。
眼看著這作惡多端的罪魁禍首將被誅滅。
青延忽地闖了出來,徒手替攝青鬼擋下了術法。
我難以置信,幾乎是帶著哭腔:「師祖?真的是你……」
青延只身擋在攝青鬼身前,眉頭緊蹙:「凝玉,你不能殺它。」
「為什麼?!若待它掙脫逃走, 日后必成大患!」
「因為, 我也曾聽到過神諭。」
看我愣在原地, 青延繼續解釋道:「當初知曉江堯是福星轉世、取他神識補我玉佩的殘魂便是神諭指示的。我還有太多問題沒有弄清,這攝青鬼是唯一的線索,你不能殺它。」
一字一句,如天雷般在我腦海中炸裂開來, 此刻我只覺頭皮發麻。
我原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鬼怪作祟。
沒想到這暗中的手早在一開始就伸到了我們每一個人頭上。
我沒再阻攔。
只見青延用著他們冥界的語言與之溝通。
幾句話下來,青延一把捏住那攝青鬼的脖頸。
除了上次劫持青延腰間玉佩的鬼魂外。
我從沒見他如此震怒過。
不出片刻,青延便帶著周身殺氣回頭:「不是它,殺了吧。」
很快,在一聲聲震天的咆哮中,攝青鬼被江堯震得魂飛魄散。
鬼眼泉也瞬間消失不見。
原本鬼煞漫天的荒島,瞬間歸于平靜。
唯有那攝青鬼的殘骨和我們滿身傷痕證明這一切都真實發生過。
俯身朝那攝青鬼留下的殘骨一看, 竟有半截神骨。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青延垂眼解釋道:「它不知在何處偷了神息,修得了這半截神骨,所以才能發出神諭、借著鬼眼泉擾亂人鬼兩界。」
竟還有這種事情。
我帶著震撼趕緊追問:「那它究竟為什麼要對你傳神諭?它到底有什麼陰謀?!」
聞言, 青延滿臉失望:「不是它, 我聽了,那聲音不是它。」
這個回答更是讓人細思恐極。
青延聽到的神諭不是它。
那只能說明世界上還有像它一樣修得神骨的厲鬼。
我隱約感覺, 這僅僅只是開始。
這三界,怕是又要大亂了。
9
收拾完一切, 我趕緊和江堯互相攙扶著出去與他們會合。
所幸有蒼哲的鎮守, 沒再有人員傷亡。
回頭看著荒島滿地狼藉,我滿臉愁容:「就過來掙點外快, 又給炸場子了。死這麼多人,后面麻煩可不比殺鬼簡單。」
聞言江堯按著我的后腦勺淡然一笑:「怕什麼, 爛攤子不是有我來收嗎?殺鬼我不行, 可這人界的事就沒有我搞不定的。
」
這次戰役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
伏神心訣的作用一過, 我的修為倒是恢復了。
江堯的身子卻是承受不住那麼強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