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片 K 并不是半真半假,而是單張卡牌的信息要麼全對,要麼全錯,隨機分配。」
她宣布了最后的隱藏信息后,原本矛盾的謎題一下子明朗起來。
因為沒有紙筆,大家只能被迫用不明來源的紅顏料在地上涂抹推導。
1.愛麗絲是黑發,還未成年。(錯誤:唯一未成年的小男孩是棕發,查無此人。)
2.愛麗絲是男孩,黑頭發。(錯誤:由 1 推得愛麗絲不是黑發。)
3.愛麗絲已經成年,她是女孩。(正確:由 2 推得愛麗絲是女孩)
4.愛麗絲穿裙子,頭發不是黑色。(正確:由 1 推得愛麗絲不是黑發)
5.愛麗絲戴眼鏡,不穿裙子。(錯誤:由 4 推得愛麗絲穿裙子。)
6.愛麗絲是女孩,天生自來卷。(正確:由 3 推得愛麗絲是女孩)
根據以上所有被糾正后的信息,得出來的愛麗絲畫像是:成年女孩,不戴眼鏡,穿裙子,頭發不是黑色,天生自來卷。
所有線索都指向唯一符合的人選——穿著洛麗塔裙的金色卷發女孩。
「我就知道是你,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隱藏關鍵信息,在童謠游戲的時候還故意推人!」
小胖義正嚴辭地審判「愛麗絲」。
可她一副淡定的樣子,微笑著不作辯解。
我猶豫了。
這是最后一場考驗。
卻推算得如此輕松。
真的不是陷阱嗎?
14
眼看小胖正要伸手將空白紙牌沾上洛麗塔臉頰上的鮮血,我一把拽住他,將他拉了回來。
我想從洛麗塔的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跡,但她始終一副從容不懼的表情。
「怎麼了,既然覺得是我,那趕緊上交答案吧,紅皇后還在等著你們呢。」
洛麗塔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沾滿鮮血的雙手佯裝要取我的卡牌。
我閃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頭發,連著發套一起整個摘了下來。
金色長卷假發被握在我的手里,而洛麗塔白色的原生頭發凌亂地披散下來,沒有燙染的痕跡。
她不是自來卷,是明顯的天生直發。
小胖:「6。」
洛麗塔臉上的完美微笑終于垮了,她從我手里搶走假發,試圖重新戴上去:「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毀人造型,過分!」
我已經沒空管她了。
唯一的合適人選也被排除在外。
難道是推理有誤?
還是洛麗塔故意攪渾水,在方片 K 的屬性上說謊了?
又或是玩家中有愛麗絲的幫手,給出了錯誤的信息?
不對。
從之前幾關的結果可以看出,游戲的制定者殘忍但有原則,熱衷于玩弄人心,但始終給玩家留有活路。
游戲規則不會這麼不透明。
被忽略的真相應該就藏在已知的線索中。
我回想起紅皇后宣布規則時,那束意味深長的眼神。
「愛麗絲混入了在場玩家之中。」
「愛麗絲是成年女孩。」
「愛麗絲不戴眼鏡,且穿裙子。」
「愛麗絲的頭發不是黑色,天生自來卷。」
……
如果愛麗絲不在我們六人當中呢?
如果玩家,根本不止六人呢?
那麼現場,恰好有一個完美的對應人選。
我將身體轉向紅皇后,然后一級一級走上臺階。
手中的餐刀鋒利锃亮。
紅皇后精致冷靜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破綻,她單手一揮,紙牌士兵們便向我涌來。
可我的體型早已變得高大,小小的紙牌不是我的對手。
「紅皇后,哦,不應該這麼稱呼你了。」
我輕而易舉地用餐刀劃破了她的臉頰。
「你把自己也算在了玩家內,對嗎?游戲的設計者,愛麗絲。」
頭戴皇冠的女孩一言不發,默認了我的猜想。
空白的卡片被血液浸染后,浮現出紅心 A 原本的圖案,是紅皇后的肖像。
見我成功猜對了「愛麗絲」的身份,其余人也紛紛效仿,用紅皇后的血沾上卡牌。
游戲結束了。
「玩家愛麗絲,任務失敗, 即將被游戲抹殺。」
一個熟悉的機械聲音響起,消失很久的白兔先生從角落的陰影里走了出來。
愛麗絲的周圍竟然開始一幀一幀地卡頓閃爍。
「你不是游戲設計者?!」
我這才反應過來,想要朝她伸出手, 卻穿過了她透明的身體。
愛麗絲嘆了一口氣,向我搖搖頭。
「我和你們一樣, 也是這個世界的玩家。只不過普通玩家的目標是盡可能存活,逃離噩夢, 而我的任務是將所有人困在這里。」
「你猜對了一半,我的確是給你們制定一系列規則的那個人。通過高難度的謎題,盡可能去除更多的玩家,才會讓我有更大的贏面。」
「而凌駕在我們所有人之上的規則制定者,為我限定了一個最基本的規則:我所設計的游戲, 每一關都必須有全員安全的解法。這樣, 對兩方陣營來說才相對公平。」
她微笑著為我解釋了一切。
眼前的女孩不再需要扮演暴戾的紅皇后, 如釋負重地做回了自己。
「真遺憾啊,差一點就贏了。其實, 我一點也不想設計出那麼多可怕的游戲害人, 我也只是想在這場游戲中存活下去罷了。」
四周的建筑逐漸褪色, 世界只剩下黑白色階,噩夢即將清醒。
「游戲失敗后,現實中會發生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