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現實世界的任何一個男明星都要魅惑人心。
可藏在那份美麗之下的是極致的危險。
吸血鬼伯爵赤腳走向虞嬌,不悅地皺眉,殷紅似血的薄唇輕啟,嗓音低冷道:
「打擾了我睡覺。
「你——該死!」
然后伸出五爪,以極快的速度襲向虞嬌脆弱易折的脖頸。
【Vocal!女主這是要死了嗎?!】
【不要啊我的嬌寶!我還等著她稱霸詭異世界呢!】
就在眾人以為虞嬌必死無疑時,我大喝一聲:
「亨利!」
吸血鬼伯爵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離虞嬌的脖子只有一寸距離的地方,生生頓住。
他略帶困惑地抬頭,循聲望來,憤怒暴躁的臉上乍見驚喜。
「公主殿下,是您回來了嗎?」
驟然放低放輕的聲音和語氣中,是不確切的小心求證和怕空歡喜一場的期待。
然而我并未回應他。
因為他的身后出現了一個龐大的黑影。
如蝙蝠翅膀一般張開,緩緩從兩邊聚攏,要將吸血鬼伯爵裹入其中。
這個驚悚游戲有個致命的隱藏規則。
玩家和其他 NPC 倘若反殺 boss 成功,便會繼承它的所有力量。
取代它成為新的 boss。
而眼下,那個不知是什麼怪物的黑影,正準備趁吸血鬼伯爵不備偷襲他!
然后取而代之。
我眼神一凜,用腳勾起旁邊的沉木桌子踹向那坨黑影。
「唧——」
它吃疼,發出尖細的叫聲,貼著墻壁飛快地逃了。
8
「咚!」
沉木桌轟然落下,砸在厚重的地毯發出沉悶的聲響。
吸血鬼伯爵斂去多余的表情,恢復了一貫的陰冷,薄唇微張。
露出他鑲金的尖牙。
然后瞬移過來將我撲向窗外。
向下跌落的過程中,吸血鬼伯爵俊美無儔的臉全方位展現在了我面前。
我被他牢牢地扣在懷中無法動彈。
他冰涼的鼻尖、薄唇,在我的臉側、耳后輕蹭。
最后將整張臉都埋入我的頸窩之中。
「黛拉,我好想你啊!」
他的嗓音悶悶的,莫名透著股委屈。
他乖軟的模樣像極了我養在人類世界的小奶狗。
我的心不由一軟,寵溺地摸了摸他銀色的卷發,輕喚:
「亨利——嘶——」
然而下瞬,頸部傳來的刺痛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吸血鬼伯爵抬頭,冷冷地望著我。
哪還有剛才說想我的那股黏糊勁兒?
只剩下滿臉的蔫壞。
他眸色陰暗,道:
「這就是你們自作聰明假扮她的下場。」
什麼?假扮?
「亨利,我……」
我一頭霧水,下意識想要開口解釋。
可吸血鬼伯爵并不給我這個機會。
他雙手一放,我便從他冰冷的懷中墜落。
血霧森林的天穹濃黑如墨,不見星月,唯一的光亮就是吸血鬼伯爵那頭迎風飄揚的銀發。
銀發反射著光,致使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唯一清楚的就是眼前飛速刷新的彈幕——
【就這麼死了??吸血鬼伯爵打響了殺人的第一槍!】
【哈哈哈活該,誰讓她不知死活喊那嗓子的?】
【樓上的有沒有良心啊?她不喊死的就是你家女主!】
……
彈幕吵鬧不休,而我被吸血鬼伯爵這一系列操作氣得失語。
掉下深淵時,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我操你個眼瞎的亨利!
等老娘爬上來,絕對要挖出你的眼珠子喂狗,拔下你的尖牙做成項鏈戴狗頭上!
9
我是吸血鬼。
摔死是摔不死的。
但我很憋屈。
被吸血鬼伯爵栽大蔥一般栽進了土里。
全身上下只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這土具有很強的黏性,牢牢地縛住我的下半身。
無論我怎麼掙扎都擺脫不了。
半晌,我累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閉上眼假寐積蓄力氣,準備明日再戰。
半夢半醒間,頭頂上方突然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染著濃濃血腥味的冰涼液體兜頭澆下。
趕跑了我本就不多的睡意。
我睜開眼,就見頭頂一個肌肉發達的男人在給這片土地上的人頭花澆血。
盡管他極力想表現出悠然自得的模樣,可他提著尿壺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忽然間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學女鬼的語氣,幽幽喊他:
「沈~一~刀~」
「啊啊啊啊!」
男人嚇得跳了起來,丟掉尿壺,五體投地,雙手合攏舉過頭頂。
虔誠地拜我求饒:
「地上的各位奶奶們,求你們行行好啊,我只是一個誤入驚悚游戲,肌肉發達、貪生怕死,一米八八的小弱漢而已。
「我、我……維持園丁的人設,勤勤懇懇地給你們澆血,求求你們千萬不要……
「……或者說,或者說,如果各位奶奶有需要的話,我愿意獻身……」
「沈一刀,你看清楚了我是誰!」
他一張嘴胡言亂語了八百字,越說越離譜。
我聽不下去了,煩躁地打斷他。
沈一刀噤聲。
強忍著恐懼睜眼看我,勉強辨別出我是誰,「戴、黛拉?你沒死?」
「對,我沒死,你快點找東西把我挖出來!」
10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小時。
我總算是從黏糊腥臭的土里出來了。
沈一刀力竭,不顧形象地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呼吸著。
這時天已經亮了。
視線再無阻礙。
于是我放眼打量周遭的一切。
結果差點沒被嚇死!
因為這片土地上種植的人頭花的臉竟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