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護城河邊的撈尸人,今天撈上來一個大帥哥。
看著和睡著了一樣,但是已經沒了呼吸。
我嘴里念叨著「我幫你,你幫我,百無禁忌。」
熟練地一把摘下冰冷尸體腰上價值不菲的玉佩。
然后將衣物都脫下,背著光溜溜的尸體我就奔向義莊。
「這家伙,還挺沉。」
一陣陰風吹過,我忽然覺得脊背發涼。
「也許,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01
我家世代居住在湖邊,以撈尸為業。
因常與逝者打交道,旁人多覺得晦氣,鮮少與我們往來。
撈上來的尸體,若有人領回,我們便能得些賞錢;若是無人認領,我們便當做了樁善事。
這夜,我如往常一樣,劃著小船在護城河上徘徊。遠遠地,我發現水面上似乎漂著一個人。
我劃向那具尸體,舉起燈籠仔細查看。
「嚯,長得還挺好看。」
燈光下,那張面孔竟出奇的俊朗,五官深邃,英氣逼人。
在水中泡了這麼久,還能保持如此容貌的,確實少見。
我墊了墊手里的鐵鉤,對著他說道:「別怕啊,我帶你上岸。」
因為大家避諱我們這一行,我從小沒有玩伴,便習慣了對著逝者說話,久而久之,恐懼也就消散了。
我用鐵鉤鉤住男子的腰帶,將他拉到船邊,再用油布裹住他的手腳,將他拖上船。
這下子,在燭光的映照下,男子的面貌更加清晰,宛如只是睡著一般。
我舉起燈籠仔細觀察,心中竟生出一絲疑慮——這人是否真的死了?
我伸手試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最后更是俯身聽他的心跳。
得出的結論是,這是個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
02
男子衣著華貴,腰間的玉佩更是讓我眼前一亮。
看來今晚我運氣不錯。
「壯士,看得出來你是有錢人,但是人死萬事空,這些俗物你也帶不走。
「不如這樣,我幫你安葬了。這個玉佩就當給我的酬勞。你幫我我幫你,百無禁忌。」
說完,我熟練地取下他腰間的玉佩。這玉質溫潤,果然是上等貨色。
小船靠岸后,我卻犯了難。
男子身材高大,再加上一身濕透的華服,重量遠超尋常。我雖常年做此等力氣活,但要將他背到義莊仍感吃力。
我撓了撓頭,有些無奈:
「多有得罪,你別見怪。回頭我給你再挑一件好的。」
說著,我便飛快地扒光了男人一層又一層的華服。
外披之下是鎖子甲,難怪這麼沉!
脫去里衣后,他健碩的身材展露無遺。
結實健壯的胸膛之上,幾條觸目驚心的傷疤格外顯眼。
我不禁輕聲嘆息:「唉,這麼好的一副皮囊,真是可惜了。」
不再猶豫,我立刻背起男尸,匆匆趕往附近的義莊。
離這里最近的義莊有兩里地遠。背上的尸體沉重無比,汗水浸濕了我的衣服。
「這家伙,還真不輕啊。」
冷風一吹,身上的汗水變得冰涼,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陰森的男人聲音緊貼著我的耳邊響起:
「也許,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我猛地一怔,頭皮發麻,恐懼爬上了我的脊背。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將背上的尸體猛地摔在地上。
「詐尸了!」我驚慌失措地喊道,頭也不回地狂奔逃離。
男人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我這才停下了腳步。
回頭望去,只見男人咬牙切齒地盯著我,一字一句道:
「我,的,衣服呢?」
03
我的臉倏地一紅,尷尬地偏過頭,聲音顫抖著說:
「那個,我,我把你的衣服脫了……在河邊上。」
男人發出一聲冷笑。
「你剛才脫我衣服的時候不是挺大膽的嗎,現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扭捏了。」
我忍不住反駁。
「那不一樣,脫死人衣服的時候,我從來不避諱。但我從來沒見過活著的男人的身體!」
說到后面半句,我的聲音微弱如蚊子。
男人目光陰沉,帶著一種逼人的壓迫感。
睜開眼的他,此刻眉眼更顯深邃,一雙眸子如同寒潭冷冽。
在他強大的威壓之下,我根本不敢抬頭看他,仿佛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實際上,我也確實做了虧心事。
我手里捏著那塊玉佩,手心微微冒汗,正糾結著要不要還給他。
可我好歹也是背了他走了一里地的路,也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然他還在河里泡著呢。
「過來。」男人命令道。
「我不。」我一臉毅然決然。
「你給我過來!」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就不!」我倔強堅持,不為所動。
男人滿臉黑線,腮幫緊繃,緊緊地盯著我。
于是,在這個黑夜中,就出現了這樣詭異的一幕:
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正在莊稼地里追著一個女人,上演你追我逃的戲碼。
我健步如飛,雖然身材瘦小,但長年累月的體力勞動讓我擁有了矯健的身手。
男人雖然身材高大,卻因為長時間泡在水中,剛剛蘇醒,體力大打折扣。
我跑得飛快,見男人追不上我,我還回頭調侃道:
「你追我呀,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
突然,撲通一聲。
男人追逐我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