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鬼對顧禹的反應太奇怪了,顧禹身上的秘密想必不止神骨這一件。
我迅速調息養神,確保江堯那邊恢復優勢后轉身便掐著顧清山脖子將他抵在結界邊緣:
「老實交代吧,否則我一松手你就會掉出結界,顧子言的慘狀你是看到了的。」
我的突襲讓所有人猝不及防,連顧禹都驚詫得站起身來:「凝玉,你這是做什麼?」
看著顧禹滿眼清澈,我最終還是狠下了心來。
或許幫他直面慘淡的真相,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善良。
我緩緩回頭對顧禹道:「幫你看清人心。」
言罷我將手中力道再加重了幾分:「顧子言已經死了,你再不交代清楚,恐怕你這僅剩的兒子也保不住了。」
想到顧清山的種種行為,我再次補充道:「即便你不救他,我也會讓你給他陪葬!」
此時顧清山后腦勺已然出了結界。
感受到發梢傳來的陰邪之息,顧清山嚇得雙腿發軟:「說!我說!」
顧清山戰戰兢兢爬回結界,大喘氣了好半天才爆出了他們的陰謀。
原來這一切都是顧老太爺想布百鬼生財局。
這種邪術我以前上課摸魚的時候倒是看過。
簡單來說便是以鬼煞為祭品,鬼煞戾氣越強則生財效果越強。
為了保證術法精確發揮作用,甚至還需要被庇佑人家的血脈作為第一個祭品。
由于這術法太過殘忍陰邪,百年前就被各路門派合力封殺了。
按道理這術法到如今便該失傳了。
沒想到顧老太爺靠著邪術存活兩百年,倒是成了活字典了。
如此看來,那外院的陰邪風水便是顧老太爺想引煞入局。
而顧家大廳疊加的驅邪陣法是為了防止顧家人被邪祟誤傷。
而地墓的封天化照術便是將引進來的邪祟囚禁于地下室,待陣法一成,這些邪祟便都是祭品。
可是按顧老太爺的修為,若是單純如此,他完全游刃有余。
又怎麼會輪到我們來除祟?
聽到我的質疑,顧清山神情變得遲疑了起來:「我們也沒想到會出了差錯,那些邪祟突、突然就提前作祟了……」
看來,這變數便出在顧禹身上的神骨上了。
顧清山這般避重就輕,怕是還以為我不知道神骨的事情。
情況危急,我也懶得與之周旋。
索性我再次將他提溜著按在結界邊緣:「顧禹和顧老太爺身上的神骨是怎麼回事?還有天際垂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為了保顧家萬世富貴,把、把那百鬼生財局改良了……他、他想借著陰陽天,用神骨將地獄厲鬼也囚禁在內,然后……然后他再在陰陽天死亡,做、做第一個祭品……」
「那為什麼神骨會有一截到了顧禹身上?!」
一問到顧禹,顧清山便又開始吞吞吐吐了起來。
我最后的耐心耗盡,一把將他再次往外推出半分:「再隱瞞,那大家一起死好了!」
顧清山這才老實交代清楚:「我說我說!其、其實讓小禹去天際垂就是讓他去取神骨的,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他帶回來后這神骨居然只取出一半,這才引來了人皮雨和那個尸皮怪物。一開始我們還能靠著老爺子的玉佩護身,后面就越發不可控了。」
「顧禹一個普通人怎麼能取到神骨呢?這神骨又怎麼可能進入他的身體?!」
顧禹聞言也生出疑惑:「我只是去旅游一趟,根本沒有看到什麼神骨啊,更不可能帶回來。」
「因、因為你就是神骨的容器。」
此言一出,全場啞然。
一股發麻的感覺在頭頂炸裂開來。
看來我先前的猜想沒有錯,顧禹身上的神骨果然是顧家人搞的。
一個更加殘酷的念頭浮現心頭,我試探著問向顧清山:「容器?十年前搞的?」
顧清山聞言竟哭了起來:
「什麼都瞞不過你……就是十年前。那年老爺子突然找到我,說有神諭指示他幫顧家飛黃騰達,但是得犧牲小禹。小禹他體質特殊,只要挨過煉化,那他就可以替顧家帶回神骨……成為祭壇為顧家布局……,」
此言一出,顧禹滿眼難以置信:
「所以十年前我差點喪命,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你們?我這十年來遭受的每一次痛徹心扉的『治療』也都只是你們讓我準備去死而已?難怪顧子言一直篤定我會死在他前面……」
看著顧清山閃躲回避的眼神,顧禹松開了想要拉回顧清山的手,轉身兀自苦笑了出來:
「原來,我從一開始便被拋棄了啊……可笑我還傻傻地想報恩,想傾盡一切救你們……」
顧清山的話不僅讓顧禹信念崩塌,更是讓我崩塌了。
這一切亂子的背后主使居然又是神諭!!!
之前我參加恐綜遇到的亂子也是因神諭而起。
可神諭明明是神骨厲鬼才能發出的。
這尸皮分明是在今天才與神骨融合!
這背后究竟還有多少只無形的手我不敢再想下去。
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的困局。
07
依顧清山所言,在顧老太爺的計劃中顧禹便是那百鬼生財局的祭壇。
那想必這周遭圍攻的鬼煞便是因這祭壇而聚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