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把揪過他的衣領,「你什麼意思!你說誰不行了!陸青川他到底怎麼了!」
28
我闖上了山門。
他說,陸青川盜了宗門圣物,還走火入魔,被關了起來。
我這才知道,我之所以能恢復這麼快,是因為他拿了除妖宗的圣物給我入了藥。
「長老們說,陸師兄道心已毀,往后修煉無望,他偏又走火入魔了,那就索性將他毀了,省得以后走上邪門歪道,釀成大錯。」
陸青川被鐵鏈鎖住了脖子、手、腳。
身上盡是鞭痕。
往日精心打理的長發如今亂糟糟地披散著,雜草一般。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下意識瑟縮了下。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陸青川,我來找你了。」
他抬頭,一雙眸子紅到妖異,似是不認得我了。
我往前走了幾步。
他突然猛撲過來,我被他撞倒在地,包裹里的桃子滾了出來,汁水濺了一地。
我疼得哭了出來,「陸青川,我疼。」
陸青川有些僵硬地轉了轉脖子,皺著眉,眼神里滿是掙扎。
過了很久,他似乎找回了一絲清明,喃呢出聲,「福……阿福……」
不過這絲清明也沒維持多久。
他用力撕扯著鐵鏈,手腕很快磨出了血絲。
29
除妖宗將我趕了出來。
他們說,陸青川既已無用,自然也不需要什麼坐騎。
我打不過他們,只能守在山腳纏著守門童子打聽陸青川的近況。
陸青川畢竟天資過人,除妖宗里還是有人舍不得他這棵好苗子。
聽說,他師父費了大力氣尋了一味藥回來。
服藥之后,他鎮靜了很多。
功力也在慢慢恢復。
聽得好消息,我欣喜若狂,撇開童子就要往山上沖。
「讓讓!讓讓!我家陸青川好了!不準再趕我了!」
一路上倒是沒人再攔我了。
只是眾人看我的眼光有些怪異。
我著急去看陸青川,也沒在意。
30
陸青川的眼睛恢復了正常,除了瘦了些,看上去似乎和原來一樣。
見我要過去,他皺了皺眉,神色是我從未見過的冷淡。
我愣了一下。
下一瞬,長劍釘在了我的腳下。
將我隔在了三步之外。
「哪里來的虎精,這般膽大。」
我愣住,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陸青川,你不記得我了?」
陸青川看都沒看我一眼,抬手收走了長劍,
「這樣低級的伎倆我都不知見過多少次了,虎精,這次念你初犯便放過了,往后莫要再造次。」
見他要走,我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
然后頓住。
我低頭看向胸口,劍尖刺入肉里,疼得鉆心。
陸青川看了我一眼,「你若自尋死路,我可以成全你。」
31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出的山門,又是怎麼下的山。
反應過來時,我已經站在了村口。
胸口的傷還在不斷往外滲血。
李阿婆最先發現了我,喊來人七手八腳地將我扶了回家。
家。
那個我和陸青川一起布置的家。
院子里的桃樹早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
我不斷安慰自己,不過是失戀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陸青川這個樣子肯定是跟他吃的藥有關。
他不是故意忘記我的。
況且,他是修無情道的,不記得我是個好事。
可是,我怎麼都睡不著覺。
胸口總是隱隱作痛。
那傷口并沒有多深,卻似乎順著劍尖刺進了我的心臟,讓人夜不成寐。
32
我回來沒多久,村子里就又出事了。
又有孩子丟了。
是只母黑熊。
黑熊向來最記仇,上次陸青川殺死那只怕不是她的相好。
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兩個孩子已經遇害。
這只母熊體力弱些,我略有勝算。
可惜之前胸口受了一劍,否則我定能全身而退。
我殺了她,卻也被她瀕死時爆發的蠻力傷得不輕。
一時靈力不濟,現出了原形。
恰巧,這一幕,被聞訊趕來的村民看見了。
「虎妖!她是虎妖!」
他們拿著鋤頭、砍刀向我走來。
我費力掙扎,「王阿伯,我是阿福啊。」
他呆了一瞬,隨即抓緊了手里的鋤頭,「你是虎妖。」
掙扎間拉扯到了胸口的傷,我疼得齜牙咧嘴。
「我確實是虎妖,但我從來沒害過人,你們知道的,我一直在幫你們啊,你的腰疾還是我給你治好的,你忘了嗎?」
他張了張嘴,沒說話,只是握著鋤頭的手又緊了緊。
我轉頭看向李阿婆,「阿婆,你家的小豆子也是我救回來的,你說,我害過人嗎?」
她沒說話,眼神躲閃。
她身邊的小豆子躥出來,「阿福姐姐,你是好人!不對,好虎!我不怕你……」
他邊喊邊朝我走來。
卻被李阿婆一把拉了回去,「小孩子說什麼胡話!」
人群沉默了很久。
不知是誰低聲說了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似是石頭入水,眾人立刻喧囂起來。
「說的是呢,她現在好,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獸性大發,到時候咱們可都得遭殃。」
「對,說不定她之前對咱們好都是演戲的,就盤算著把咱們一網打盡呢。」
「是啊是啊,說不定她就是跟那熊瞎子一伙的,兩人估計起了內訌。」
「她是個老虎,吃肉的!咱村子丟的那些雞呀鵝呀的,指不定就是被她給吃了。
」
「有道理,她對咱們好就是想讓咱們放松警惕,好得手。」
似乎共犯多了,做起惡事來便能更加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