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蕭慕白,我是不想繼續刺殺了。
可我體內蠱毒,可何是好?
算了,過一天是一天,至少目前還沒發作。
我素來如此,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我撲入羅慎之懷中,嚶嚶哭泣。
一只手不由自主的往下探去,總想驗證羅慎之身上是否有傷。
不出意外,羅慎之又捉住我的手。
我茫然看他:「夫君,我就摸摸,沒有壞心思。」
他輕笑:「來日方長,不急。」
我與羅慎之幾乎貼在一起,徹底無視旁人在場。
嫡姐崔無雙,不止一次冷哼。
但,我與羅慎之,對她視而不見。
崔無雙生得小家碧玉,是靠著胭脂水粉堆積而成的美人。
我斜睨了一眼崔無雙,故意揚起嗓門,問:「夫君,我與嫡姐,誰更好看?」
羅慎之竟半點不內斂,朗笑一聲:「當然是夫人更好看。」
眾看客面面相覷。
崔無雙氣到跺腳:「二妹妹,你過來,替我剝蓮子!」
我從羅慎之懷中探出頭來:「嫡姐,你沒有丫鬟麼?」
崔無雙鐵了心要讓我難堪:「你既喊我一聲嫡姐,我便可以使喚你。」
我故作無辜,當眾順從了她。
我乖乖剝蓮子,羅慎之站在我身側,時不時咳嗽幾聲。
在外人看來,我與羅慎之簡直就是一對難夫難妻。
一個身份卑微,一個命不久矣。
看完折子戲,眾人去馬場參加騎射。
崔無雙早就名揚京都,擅長六藝,剛好可以露一手。
可崔無雙剛騎馬繞了一圈,那匹馬忽然高高揚起前蹄,當場發瘋一般沖了出去。
崔無雙一路尖叫,完全失態,花容失色。
我見狀,鬼使神差的看向了羅慎之。
他側過臉,薄唇噙著高深莫測的笑意,而他的手也緩緩置于身后。
我呆住。
難道是我的錯覺?
我明明瞥見羅慎之方才射出一顆小石子。
「啊——」
崔無雙墜馬了,摔了個狗啃地。
13
崔無雙出事,場面一度混亂。
立刻就有下人圍了過去。
崔無雙也不知發什麼瘋,雙手捂住腦袋,不停的搖頭晃腦:
「錯了、錯了!一切都錯了!」
「我不是女配!我才應該是女主!」
「我不是替嫁文女配!」
眾人驚呆,完全聽不懂崔無雙的話。
她并沒有摔傷,只是臉上劃破了一些。
崔無雙不顧儀態,朝著我狂奔而來,上前揪著我的衣襟:
「婚事是我的!男主也是我的!你還我女主命!」
我:「……」她在發什麼癲?
每個字都能聽懂。
可為何連在一塊,我一句也不懂?
難道我真是個傻子?
我茫然看向羅慎之:「夫君,嫡姐她在說什麼?」
羅慎之劍眉輕蹙,薄唇含笑,抬手摸了摸我的發髻。
而崔無雙立刻推開羅慎之的手:「你不能碰她!我才是女主!本應該是我嫁給你!」
我:「……」
難道是墜馬,摔壞了腦子?
崔無雙瘋得不輕,主母趕來,命婆子將她拖走。
我猜測,崔家打算將嫡女嫁入天家。
又豈會甘心讓嫡女嫁給了一個病秧子呢。
主母擠出笑意:「無雙只是受驚過度,并無大礙。今日之事,還望諸位不要說出去。」
崔家對嫡女的定位極高,又豈會讓嫡女毀了清譽?
主母匆忙離開,回門宴也潦草結束。
我與羅慎之被直接逐客了。
在崔家看來,我這個庶女不值一文,羅慎之更是活不久的病秧子。
我二人皆無價值。
回府的路上,我與羅慎之大眼瞪小眼。
我:「夫君,嫡姐好似后悔了,她現在又想嫁給你。
對此,你怎麼看?」
羅慎之始終保持清淺笑意:「為夫,并不喜歡她。」
我滿意了:「那就好,我也覺得嫡姐腦子有問題。」
什麼叫做女主本該是她?
看話本看多了吧。
當晚,我本打算繼續試探羅慎之,卻不知怎麼,很快陷入沉睡,一夜無夢。
14
次日,我睡到日曬三桿。
婢女告知我,嫡姐登門了,且還與羅慎之單獨談話。
我實在好奇,就過去一探究竟。
崔無雙今日特意打扮,我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那只花蝴蝶黏上了羅慎之。
我還沒靠近,就看見崔無雙試圖扒拉羅慎之的手。
待我走近,就聽見崔無雙舔狗般的語氣:
「羅世子、羅家哥哥,我真的錯了,是我一時糊涂,才會想讓庶妹替嫁!我想彌補你,我一定會全心全意對你。」
「庶妹出身鄉野,粗鄙不堪,她配不上你呀!」
「而且……她還是采花賊出身!」
我:「……」
她怎會知道我是采花賊?
我們采花宮明明早就改邪歸正,改了行當。
按理說,她不可能知曉。
崔家找到我時,也只以為我是茶農養大。
我心尖一顫。
隨即,就聽見羅慎之淡淡啟齒:「還請自重,莫要污蔑我夫人。我既已娶了令妹,此生便只有令妹一位妻子。」
聞言,我露出姨母笑。
夫君,他可真有男德啊。
宮主常說,世間沒有好男子,她還說,男子都該死。
可我怎麼覺得,我家夫君,他該長命百歲呢。
崔無雙忽然哭了,可憐巴巴,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茶里茶氣:
「羅世子,我知道你恨我悔婚,可我也是無心的呀。你難道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是嫡出,庶妹從小無過庭之訓,她哪里比得上我?大不了……我做正妻,她當妾。
我不介意共侍一夫。」
我:「……」
好濃的茶味。
這是被綠茶腌入味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