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替嫡姐,嫁給了命不久矣的羅世子。
夫君他一步三喘,經常咳血。
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美男。
某天,我從外面執行任務歸來,看見夫君一襲黑衣,身上有傷,正和心腹對話:「本世子今天又被那人刺殺了!」
我:「……」夫君身上的窟窿,好眼熟呀,不會是我捅的吧?!
1
我是崔家流落在外的庶女。
剛被找回的第二天,就被崔家人塞進了花轎。
他們要我代替嫡姐,嫁給病秧子羅世子。
主母對我冷眼交代:「你一個通房生的庶女,能代替你嫡女出嫁,已經是你九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好大的福氣,給你要不要?
崔、羅兩家的婚事,是上一輩老者定下來的。
數年前,羅家老爺子救了崔老爺子一命,崔家為了報恩,這才允諾了孫輩的婚事。
原本,理應是崔家嫡小姐嫁去羅家。
可羅世子常年臥榻,體弱多病,據說命不久矣。
崔家這才從鄉村旮旯里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庶女。
我坐在花轎中,止不住揚唇竊笑。
剛好,我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待在京都。
如此,才能完成刺殺任務。
病秧子好呀,我盼著早日守寡。
一個刺客,是不需要夫君的。
與我拜堂的,是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雞。
這只大公雞一直咯咯噠的吵鬧。
我已經在尋思著,把它做成一盤辣子雞。
「送入洞房!」
禮成后,我被婢女攙扶著,去了婚房。屋內有一股濃郁的藥香。
但我明顯嗅到了血腥味。
大概是殺手的職業素養,我立刻掀開蓋頭:「有血!」
入眼,是大紅色婚房,還有一張蒼白如紙的臉。
「咳咳咳……」
秀麗的男子一陣悶咳,白色錦帕上瞬間沾染鮮血。
我見狀,深呼吸:「夫君,你是不是失血過多?」
羅慎之深邃的眸子看向我,蒼白的唇笑了笑:「無妨,只是咳嗽。」
我震驚。
可他這張臉,分明……像是被人捅了幾刀之后的樣子!
2
他到底吐了多少血?
我上前攙扶他。
羅慎之很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指尖撓了撓我的手心:「夫人,你的手真粗糙。」
我直言:「我是崔家流落在外的庶女,常年勞作,自是粗糙了些。」
羅慎之瞇了瞇眼:「原來如此。」
很快,我也察覺到他的掌心有繭子:「夫君的手,好似也很粗糙。」
羅慎之黯然傷神:「其實,我從前并非這般狀況,我也曾是舞刀弄槍之人。」
我以為自己傷害了他的自尊心,忙寬慰:「夫君看開些,人總有一死。」
早死晚死,都得死。
羅慎之怔住,啞然了。
頓了頓,他這才開口:「為夫身子不好,今晚怕是不能圓房,讓夫人受委屈了。」
我會心一笑:「不委屈,我就喜歡你這樣柔弱的夫君。」
羅慎之:「……」
當晚,我與病秧子夫君相安無事。
他病到奄奄一息,而我也因昨夜外出做任務,導致元氣大傷。
也不知,被我捅了兩劍的那人,現在到底死沒死……
次日,我蘇醒時,羅慎之正在沉睡。
他睡在床榻外側,一張俊美的臉,實在安詳極了。
仿佛已經原地去世。
我的手指放在了對方的鼻孔下面。
嗯……
氣息微弱,勉強茍活。
羅慎之忽然睜開眼。
我隨機應變,笑道:「早呀,夫君。」
羅慎之蒼白的唇輕揚:「夫人,你也早。」
我先穿衣下榻,這才照顧病患。
羅慎之沒有拒絕。
他身上有股破碎的凄美感。
就像是即將凋零的花兒。
婆子進屋索要元怕。
羅慎之又是一陣悶咳。
我打圓場:「夫君身子不適,圓房不急于一時。」
羅慎之喘息著,手搭在我肩頭:「夫人,真是難為你了。」
我投以體諒的目光:「不,我理解夫君的不易。」
婆子欲言又止,訕訕道:「老太太在堂屋候著呢,世子與少夫人過去請安吧。」
長寧侯常年鎮守邊關,侯夫人早逝。如今,府上是老太太當家。
我與羅慎之去敬茶的路上,他一直在不停咳嗽:「咳咳咳……」
他彎著身子,明明高大的男子顯得格外清瘦孱弱。
見他遲遲無法行走,我善心大發,將他打橫抱起:「夫君,我抱你去。」
全當做善事吧。
好歹夫妻一場。
反正,他都快死了。
看在他如斯俊美的份上,我愿意當一次護花使者。
羅慎之艱難的扯出一絲笑意:「夫人……好大的力氣。」
我并不謙虛:「這算什麼,我還能扛起一頭豬。」
羅慎之:「……」
3
老太太見我抱著夫君去了堂屋,她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神色反反復復變化著。
我:「祖母,我把夫君帶來了。」
羅慎之又在悶咳。
我剛給他拍了后背,這人立刻吐了口鮮血。
老太太張大了嘴。
我忙道:「祖母不必擔心。」
老太太深深的看了一眼羅慎之,祖孫二人交換了眼神。
羅慎之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帶著我一起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沉吟片刻,喝了茶,又賞賜了我一支赤金步搖。
「崔家嫡女不肯嫁入我長寧侯府,倒是尋來了你這個庶出的丫頭。」
「我瞧著你這丫頭容貌昳麗,不似鄉野村婦。既然嫁到我們侯府,就是侯府的正經少夫人了。」
這老太太說話好聽。
我甚是滿意。
「是嫡姐有眼無珠,才不肯嫁過來。祖母放心,我對夫君是真心實意的。」
目前看來,我對侯府少夫人這個身份,也頗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