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副本以陰險狡詐著稱,說不定也可能是 BOSS 布下的離間計。
為了緩解思考的疲憊,我把目光看向窗外,云卷云舒,高不見底。
有些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味道。
腦海之中記憶翻涌,猛然之間,一個念頭突然沖進了我的大腦。
等一等。
這個副本里,最奇怪、最琢磨不透、最突兀的人,好像……
就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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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課堂里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明確的來歷和定位。
許青青他們三十九人,是來自于主世界的正牌玩家。
端坐講臺的老師,是副本里的 NPC。
李鎮雖然是我強行召喚而來,但也是名副其實的恐怖游戲大 BOSS。
真論起來,只有我自己的身份,是個謎。
來自從屬世界的王朝皇后,卻被莫名其妙拉進了主世界才有的恐怖游戲里。
我這一路,都伴隨著身份的反差。
與此同時,一個更恐怖的事情也隨之被我想起。
我的所有記憶,仿佛都是從進宮那一天開始,逐漸變得清晰。
而在此之前的童年時代,全都模模糊糊,從來都不真切。
「嘶……」
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頭皮發麻,有些毛骨悚然。
咽了口唾沫后,我捧起了銅鏡。
決定照向自己。
鏡面之中逐漸映射出我的面容,沒過多久,一行小字緩緩浮現。
上面的內容,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此人的真實身份為:恐怖游戲副本 BOSS,孟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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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行字一出現,李鎮的臉幾乎都要扭曲,「初七,你……」
見他一臉懷疑,我不禁有些慌亂。
我從沒有過隱瞞他的意思,這個所謂的真實身份,就連我自己都從未想過。
可我還沒解釋出口,李鎮就已經接出了下文:「初七,你居然是我的同事?」
「啊?」
鬧了那麼大動靜,你就問這個?
「真是親上加親啊!」
看著他莫名興奮的表情,我一臉無奈。
也是,這男人神經大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倒是我不夠淡定了。
可等我冷靜下來,一個更恐怖的想法,又鉆進了我的腦海。
如果我是恐怖游戲副本里的 BOSS,為什麼我沒有鎮守副本,而是在這里闖關?
而且為什麼這麼巧,剛好這個血色課堂的 BOSS,也正「在外出差」?
此時此刻,再回想兩位 NPC 老師直面我時,各自古怪復雜的神情。
以及我對這種所謂「觀察推理關卡」的莫名熟悉感,輕松駕馭的表現……
我好像突然抓住了謎題的關鍵。
該不會,我就是,這里的 BOSS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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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我的思緒就要越飛越遠,十分鐘的時間也終于到了。
老師呼了口氣,從板凳上坐直,輕輕敲了敲講桌。
「各位,時間差不多了,請全部起立,最后一關,該開始了。」
「接下來,我會在教室里放置上百件物品,連同教室里本就存在的全部物品在內,構成本次游戲的內容。」
「通向生機的門,就藏在這些物品之中。」
「或許是零星散落的文具,或許是某一張桌椅,或許是天花板上懸掛的電風扇……只要你觸摸到它,就能開啟離開副本的通道。」
「當然,恐怖游戲不是做慈善,你們每人只有一次觸摸機會,凡是觸摸兩件物品以上者,死。」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尋找你們的活路吧。」
與此同時,老師拉開大包的拉鏈,無數小物件散落在地,鋪向了地面。
所有人都開始行動起來。
包括彈幕,也都在競猜這個生門的所在。
【偽裝成某種物品的門嗎?這一關,有意思啊。】
【讓我來猜猜,這個東西,可能又被 NPC 做了手段,說不定就是她手里的那個背包!】
【真有那麼簡單?要我說,還不如猜門就是 NPC 本人。】
【哇,樓上奇思妙想啊,活人也算是屋里物品的一分子?】
看了彈幕的提示,不少人還真就照著這些方向,去大膽嘗試。
很快,這些顯眼的選項就被一一排除。
而課堂里的絕大多數不起眼的東西,還都無人問津。
李鎮看著忙碌又著急的眾人,忍不住捏了捏下巴:「初七,你說這個過關的門,會藏在哪里呢?」
我看著他努力思考的傻樣,不禁一笑。
「很簡單。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嗯?這麼快?」李鎮一愣。
我輕輕走到窗邊:「如果我就是這里的 BOSS,我肯定會把逃生的通道放在最想不到的地方。」
「這樣才能保證穩定的淘汰率。」
「畢竟你也說過,副本的淘汰率不達標,BOSS 和 NPC 都會隨之抹殺。」
「而 40 個玩家在幾百件物品里找門這件事,你認為真有什麼難度嗎?」
李鎮聽了半天,好像也沒聽明白,撓了撓頭:「什麼意思?」
我笑了笑,繼續解釋:「這種找東西的游戲,就算概率再小,也有被運氣捅破的時候。」
「只要那個物品在眼前這間課堂里面,哪怕再隱蔽,再難想到,也一定有被翻出來的時候。」
「所以,你可以直接大膽猜測了,那扇門,壓根就不在屋子里。」
「啊?」李鎮蒙了,「那,豈不是又違背了規則?」
我慢慢把手伸向窗外的天空:「那你說,窗外的風景,算不算一件抽象化的物品呢?」
「如你所見,這里是萬里高空。」
「哪怕這片天空出現得毫無道理,也沒什麼人能突破對高空的恐懼,到外面去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