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長公主說,她盼著長公主入府,她甘愿為妾,只要長公主愿意救下陸逍,并留下她的孩子,她愿為長公主馬首是瞻。
可長公主是什麼人啊,原本她以為陸逍離宮定會帶著女子,一時還沒想到去殺她,這下好了,主動送上門了。
長公主當面答應得好好的,女子一回府就遭了屠戮,長公主一邊剖她的肚子一邊發瘋道。
「你還想讓老娘喜當娘,老娘今日不弄死你!」
……
事情果然如陸逍所料,女子死后,孫大人沒了指望便發了瘋,他帶著一群百姓堵在相府府門,不許長公主毀尸滅跡。
一時京中辱罵長公主的呼聲達到了頂峰。
「這瘋女人真狠啊,趁丞相一走,就把他孩子掏了,這種人做了主母,簡直家宅不寧!」
得了,做主母都家宅不寧,若做皇帝,豈不得生靈涂炭。
于是,幾相作用之下,小皇帝算是茍延殘喘地活下來了。
31
陸逍通過暴力鎮壓很快鎮壓了另一波暴力。
小皇帝看到陸逍激動得險些跪了,可他到底還是心軟,想到先帝臨終時答應照顧溧陽的事,終是狠不下心殺了她。
于是最終決定將溧陽關在瑤臺,此生不得出。
孫大人呢,年紀大了,孩子沒了,京中待著也沒了指望,便心灰意冷地回了老家。
陸逍也沒攔著,畢竟他有賊心也沒干成什麼事,還偷雞不成蝕把米,一輩子好不容易老來得子,也被自己玩脫了。
為了感謝陸逍的救駕之恩,小皇帝要陸逍提一個要求。
陸逍蹺著腳很是囂張道。
「臣什麼都有,唯獨缺個媳婦,皇上為臣賜婚吧。
」
小皇帝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將婚期定在半個月后。
32
「你確定她肚子里真的沒有孩子?你該不是個庸醫吧?
「我自己的孩子我會不知道?我說有她還能沒有?
「你到底會不會把脈啊,這麼大個肚子,你看不出有個孩子?」
我躺在躺椅上嗑著瓜子看陸逍和太醫吵架。
太醫緊張得一個勁擦汗。
「丞相,真的沒有,微臣看了很多次了,這就是吃得多,肚子有些脹氣,真的沒有孩子……」
陸逍瞇著眼睛兇狠地問太醫:「那我的孩子呢?去哪了?」
太醫又擦了把汗:「丞相與姑娘都年輕,身體又好,孩子肯定會來的。」
陸逍意味深長地哦一聲,又轉過頭看我。
我嗑著瓜子的手一僵:「你看我做什麼,我就說你隔空受孕將孩子塞她肚子里去了,你怎麼不信呢!」
陸逍瞇著眼睛走過來,一把將我從椅子上抱起往屋子里走,一邊走一邊慢悠悠道。
「讓太醫站在窗外,只要今日他能隔空有孕,我就信。」
我:……
太醫:……
33
大婚前一天,新人是不能見面的。
于是,陸逍獨自住去后院。
然后,出事了。
溧陽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從瑤臺跑了出來,帶著幾個沒死的暗衛大半夜鉆進了相府。
這丫跟我死磕上了,將我扛肩上就跑。
因為明日就要成親,臨睡之前陸逍給我吃了八斤小肉干,怕我明天不足以支撐住身子。
溧陽進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我身段妖嬈的身姿,火氣那叫一個大。
我被她捉上山,綁了手腳捆在樹上,她用火把點了我的裙擺,像個瘋子一樣在我身邊跳舞,邊跳邊喊。
「大一點,再大一點!燒起來,燒成灰,我看丞相還喜歡不喜歡你,他是我的了,他是我的了……」
陸逍趕到的時候,我魂已經飄出來了。
他崩潰地看著我眼睛以下都成了焦炭,一把抓住溧陽的頭發,將臉按進火里。
溧陽的喊叫聲響徹山谷,號了大半夜才停。
秋風殺了溧陽的暗衛后,坐在樹前號啕大哭。
「滾滾啊!都怪我啊,不該聽大人的給你吃那麼多小肉干……
「不然你就能變成貓跑了……滾滾啊……我對不起你啊……我這輩子再也不吃肉了……」
陸逍紅著眼盯著那燒成焦炭的曼妙軀體,掉著眼淚道。
「滾滾……明日就是我們的大婚。
「你說了要嫁給我的, 你不能騙我。」
番外
滾滾燒死了。
可大人還是決定要繼續成親。
我想他一定是瘋了, 有時間辦婚禮, 還不如先辦個喪, 反正都是一樣吃席。
可大人很執著,他穿著一身大紅袍站在大門口一等就是三個時辰。
滿堂的賓客都急了,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大婚和喪事一天辦的。
整個相府一分為二,一半張燈結彩, 紅燈高掛, 敲鑼打鼓喜氣洋洋。
一半掛滿經幡,下人們披麻戴孝, 守著滾滾的身子哭喪不斷。
這樣詭異的場景一直持續到近天黑。
暮色模糊起來了,堆滿著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淡下來,沒了色彩。
街道上的行人漸漸散去, 遠處一只白色的身影飛快地由遠及近。
大人的眼亮了,我也激動地握住拳頭。
那小白影健步如飛, 飛快地跑一陣,還知道趴在地上歇一會兒,歇好了,又是一陣狂奔, 一條大街, 它中間少說歇了五六次。
我想,這應該是滾滾吧, 她向來很是疼愛自己,從不累著自己。
來到府門外時, 大人盯著它一眨不眨, 它喵嗚一聲就地趴下, 撒嬌地滾了一圈。
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下, 大人紅了眼圈, 無比珍重地走過去,一把將貓抱進懷里,轉身對眾人無比喜悅道。
「喪事撤了,我娘子來了,成親!」
我流著眼淚點頭:「快撤了快撤了, 上喜宴上喜宴!」
一場婚禮舉行得很是溫馨,大人全程抱著滾滾,寵溺地又親又哄,滾滾趴在大人懷里喵嗚,看得一眾朝臣一愣一愣的。
第二日, 京中就傳。
丞相瘋了,他夫人被燒死后, 他娶了一只貓。
我覺得他們說得不對, 大人不是娶了一只貓,大人是娶了一個祖宗。
夜里,我守在廊下,聽到大人夾著嗓子甜膩膩地問滾滾。
「娘子, 你實話告訴為夫,你能死幾次,讓為夫心里有個數。」
滾滾一爪子甩大人臉上,大吼道:「盼我死是不是, 盼我死是不是,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們貓有九條命呢!」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