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生氣說:「你有三宮六院,又不缺我一個女人。」
咱也不知道為什麼,說完這個話,這個皇上心海底針的男人又生氣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我找別的女人是吧?喜嬪,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他好像真的很生氣,眼淚都要出來了。
救命,這還是那個少年就上戰場,殺伐果斷的皇上嗎?
不是說威嚴剛硬,滿朝文武舊臣老臣都被他拿捏得死死地嗎?
我懷疑……傳言可能真的有誤!
這男人,太容易破防了。
生氣歸生氣,還是不舍得苛待我肚子的。
流水一樣的補品送進我的宮里,又派了孫嬤嬤貼身照顧我的起居。
伺候我的一干人等的家人,都被皇上安置起來,在我生產之前,誰也別想做文章。
我的寢殿周圍更是派了好幾撥人日夜巡邏,生怕我會出什麼紕漏。
也免了我的日常請安,來往恭賀也都被杜絕在外。
皇上……他是真的很重視這一胎啊。
倒也不難理解,他還年輕,就因為遲遲地沒有子嗣,滿朝文武沒少為難他,更甚者,讓他過繼宗親的話都出來了。
說這話的老臣當場被皇上硯臺砸了個開門紅。
11
我懷孕后胃口很不好,吃了吐,又強忍著吃。
太子說我……原本身體底子就不差,就算孕期不好好地吃飯,孩兒營養也是夠的。
這話外意思,我是聽明白了。
就是說我挺圓潤,不吃也餓不死,相反營養也是供應得上的。
聞言,我放下心來,這麼多年的飯沒白吃啊。
我在自己宮內不怎麼出去,外面的閑話誰也不跟我說。
鬧得最兇的便是貴妃,我有孕大大地刺激到她,聽說隔三差五地就穿著清涼地去堵皇上。
皇后更是今天推李貴人出去,明天派吉嬪出戰。
無一例外,都被皇上以國事繁忙為由給打發了。
西南水患嚴重,按慣例皇上和太后該出宮去福祿寺為民祈福。
江山社稷,事關民生。
皇上責無旁貸,即便再不相信這些,為安撫民意也不得不去。
臨行前,不放心地拉著我各種交代,不管有什麼事,都要以我的平安為重。
「那孩子呢?我跟孩子誰重要?」我開玩笑地說著。
不料他卻異常認真、嚴肅地說:「你最重要!」
這下輪到我愣怔無言了。
這人,慣會擾亂我心神。
他們前腳離宮,后腳皇后和貴妃就以除邪祟為名,各宮各殿輪番讓人做法事,冷宮都沒放過。
說西南水患,乃是宮中有妖物在作祟,得好好地清除一番。
聞言,我和孫嬤嬤不安地對視,希望此事不是沖我來吧。
可即便要為難我,也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吧。
想到此,我的心神略略安定下來。
可我卻太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特別是我面對的還是一群女人。
12
皇后她們來的時候,直接被寢殿外的護衛攔下來,說沒有皇上口諭,誰也不能進去打擾我安胎。
這番話徹底地惹毛了皇后。
貴妃跟市井婦人一般,作勢就要脫衣服說這些護衛要對她圖謀不軌。
她們是皇后,是一宮之主。
護衛們為難地面面相覷,推搡間,一大波人就涌了進來,孫嬤嬤護在我身前,首當其沖地被人扣押,摁跪在地上。
我已有孕六個月,肚子顯懷,行動并不是那麼方便。
法師一進門就端著盆子潑了我一身黑狗血,嘴里振振有詞,讓我速速地現出原形。
人多勢眾我無力反抗,只能驚恐地護著肚子,腥臭的味道熏得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倒在血泊中看她們又拿出一袋子魚鱗,法師裝模作樣地念著咒語,說妖物已經現了原形。
孫嬤嬤努力地想要掙脫束縛,卻于事無補,臉被摁在地人,蹭得血肉模糊。
貴妃得意囂張道:「我說怎麼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的,原來是妖精,快,給我殺了她,為民除害。」
幾個侍女嬤嬤上來就要扒我衣服,還有意無意地往我肚子上壓。
巨大的恐懼包圍著我。
孩子已經有胎動了,我對她的期待并不比皇上少。
想到此勇氣無限迸發,我努力地推搡著壓在我身上的侍女嬤嬤。
侍衛們聽見動靜本來該進門的,可貴妃指揮幾個位分低下的嬪妃,衣衫不整地站在門口,侍衛們進退兩難。
肚子的劇痛讓我撕心裂肺地慘叫出聲,身下的瀆褲也「撕拉」一聲被扯爛。
在我的驚恐中,貴妃親自把一盆血淋呼啦的死魚倒在我身下。
然后驚訝地捂著嘴大喊:「喜嬪你怎麼生了一堆死魚出來啊,天呢,太可怕了。」
我現在就像身下的魚,瀕死地張著嘴巴,痛的連呻吟都發不出來。
只是努力地掃視在場每一個人的臉,牢牢地記在腦海中,如果……今天有幸不死,今日之仇,我一定要報回來。
13
昏死過去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明黃的身影沖了進來。
心中莫名地心安,聽到耳邊怒吼:「把她們給我都抓起來!」
很好,妙得很。
接著眼前一黑,我徹底地失去知覺。
夢里,兩個粉琢玉砌的娃娃看著我,對我說他們不喜歡黑狗血的味道,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