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總算開竅了 ,可喜可賀。」
崔行知惱羞成怒,將他趕了出去。
可無人時,他對著鏡子偏頭,指尖拂過脖頸上的吻痕。
被人留下痕跡,他心里卻在竊喜……
或許……他也可以有愛人相伴,共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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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他便將人調到身邊,加上兩次救主的功績,該好好賞賜。
他才將鑰匙遞過去,人便閃個沒影。
……
速度還真快。
他翻著公文,嘴角慢慢勾起,剛剛十七眼睛亮晶晶的,應是十分喜歡。
崔行知漸漸了解她,她喜歡吃肉,輕功很好,習慣藏身的地方是東南角的房梁上。
她還有聊得來的朋友……持筆的手頓了下,一股莫名的酸澀襲來。
人真是奇怪,還沒有足夠的愛意,便生出十足的占有欲。
他也不能免俗啊……
近日她行蹤有些奇怪,十一說她去了青樓。
暗衛一向及時行樂,他從前并不約束,只要不因欲望誤了任務就行。
但十七不可以……她是我的,至少以后是。
崔行知闖進房間時,本來做好她在這里嬌養什麼小白臉的準備,結果……滿屋子刑具。
說是刑具也不準確,他反應了一會,才發現這些都是干嗎用的。
她竟然!有那種愛好!
若真與她敦倫,那些莫不是要用到他身上。
崔行知只覺得眼前一黑,他好不容易登上高位,擺脫了長公主那個女瘋子,這次又遇到一個變態……
馬車上他安靜極了,不行,還未徹底心系于她,此時知難而退未嘗不可。
崔行知初戀宣告破碎,且再也不想愛了。
從此他開始冷落十七,作用并不明顯,他還是時不時想起她,甚至夢里全都是她。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念念不忘做什麼?還在夢里做那種事……
崔行知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卑劣。
可她有那種嗜好……實在不是良配,就算再不舍,也要斷個干凈。
春獵開始,他需要常伴君側,一時也是忙得無法分心。
待終于閑下來,他套上馬,也開始尋摸獵物。
隨手射下一對大雁,忽地想起民間風俗里,大雁是訂婚所需之物。
他不由四下張望,想找到十七的身影,不行!不能再這樣了。
盡管理智一再約束,他還是……忘不了她……
「崔郎好厲害!」長公主驅馬而來,毫不顧忌的聲音如魔音貫耳,他立即拈弓搭箭瞄準了她。
這個讓人作嘔的女人。
在他對異性正好奇時,她毀了所有期待,驕縱跋扈肆意妄為,仗著血統大肆收羅面首。
甚至連自己,也差點逃不過。
他利用家族勢力與自身,爬到首輔的位置就是想擺脫這個瘋女人的糾纏。
甚至對女人產生了陰影,別人早就當爹的年紀,他還孑然一身。
可……他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怎麼還是個變態啊……
對峙中,長公主扔來一只香囊,他算著軌跡本該躲過的,結果一支袖箭射來,香粉撒了他滿臉。
他被嗆得咳嗽不止,待暗衛護送他走到一半,身體的燥熱再也壓不住。
多少次午夜夢回浮現的那個人……就在身邊啊……
十七……十七幫我……
再醒來他反而淡然了,他就是對十七念念不忘,就算知道她的本性,還是忍不住惦念著。
他問她想要什麼時,其實做好她可能逾矩的準備,可她要的只是武器庫的鑰匙。
一時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居多。
返程時天子遇刺,他派人過去暗中支援,其實也是探查一下對面來路。
只是沒想到刺殺他的人來得這般巧。
他跟著十七逃了一路,最后她讓他自己走。
他是男子,本該保護心上人,可他毫無武力,留在這只能拖后腿。
他跌跌撞撞跑遠,又不敢走太遠,她一個人怎麼打得過那麼多人……
她會死。
崔行知下意識往回趕,卻被樹根絆倒,他撐著樹枝艱難折返,他想……死在她身邊也好。
反正她一死,也就該輪到他了。
只是沒想到十七帶著一身血腥氣找了過來。
他又驚又喜,十七身為女子為何會成為暗衛,是因為她遠超常人。
同時他又開始怕,那……她動手疼不疼……
十七見他崴腳,脫掉他的鞋,崔行知下意識往回縮,他一身汗,難免有些氣味……
十七卻瞪他一眼,用力按住了,細細摸索過,猝不及防就將扭到的關節掰了回去。
崔行知疼得瞪大了眼,好狠一女人……他惹不起……
他實在是怕疼的,自小家教森嚴,為了少被戒尺打手, 他從來是出類拔萃的那一個。
一時又有些打退堂鼓,在他糾結半晌后,終于發現他被十七冷待了。
暗衛是沉默寡言,但她不是,在她的案宗上,記載著一言一行。
她明明私下跟十三是很健談的。
崔行知被冷暴力逼昏了頭, 喚她過來。
十七單膝跪地,但臉色不太好看, 大概真的很生氣, 眉眼間淬著冷光。
他摘了面罩, 露出她略顯銳利的容顏, 她當然是美的, 這份美不同尋常, 帶著侵略性,帶著血腥氣。
他本應害怕的, 可……她不會傷害我的不是嗎?不知為何……躍躍欲試……
「十七,我不能為你做那些, 我們并不合適。
」
可是,他還是陷進去了。
十七低垂的眼睫濃密纖長,五官濃麗紅唇如花,連眉梢一道舊傷也恰到好處……
他喉間饑渴,忍不住湊近吻了上去。
心上人的唇, 是最好的催情劑, 他心跳加速渾身燥熱。
在他無比投入的時候,十七卻偏過頭略顯厭惡地蹙著眉:「公子自重。」
像是臉上甩了一巴掌,他突然意識到, 十七一直以來都是被動接受, 她從未表現出超出主仆之外的感情。
或許她根本對自己無意。
可眼看她要走, 他還是下意識扯住她的衣袖。
而后……他被按倒了。
十七咬在他脖頸上,一點點尖銳的痛感,像是被野獸襲擊一般的戰栗, 還有, 吐息噴灑在頸側的酥麻。
他心口瞬間失防,緊緊擁住她,只要她愿意,怎麼都可以。
他獻祭一般揚起下顎,想被更熱切地對待……
唔, 是吻。
十七的吻很生澀,唇齒并用,讓他時而失神時而清醒, 口中甚至有血腥味, 可他勾著她的舌,怎麼也不肯放。
在她身上嘗過欲望的滋味,就更難自持。
荒郊野外, 無媒茍合……哪一個都是他唾棄的, 可他卻沉溺其中,根本無暇顧及。
十七卻突然停下,這才止了一樁丑事。
崔行知心虛地摸了摸頸側的咬痕, 那里被十七用布帶包裹,已經看不出來。
他竟然能瘋成那樣……
情愛一事……確實催人墮落,可他一點也不想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