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舞,我忍了你好幾次了。
「就你這些后宅的把戲,若是放在戰場上,早死了十次八次了。
「我不跟你計較,你真當我怕了你不成?」
孔舞被我四溢的殺氣嚇傻了,尖聲喚著顧朗與救她。
顧朗與擋住我的手:
「阿沈……」
我冷笑道:
「怎麼?又要說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讓我放她一馬?
「多年不見,光長身高不長腦子是吧?!
「你真以為救你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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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寂靜。
孔舞最先反應過來:
「胡說八道!你知道什麼?!」
顧朗與的雙眼緊盯著我:
「什麼意思?」
我轉向孔舞:
「你說是你救了他,當天他穿的什麼衣服?戴的哪枚玉佩?錢袋里有多少錢?」
孔舞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我冷笑道:
「你當天穿的是白色蘇繡外袍,腰帶是番邦進貢的孤品,帶七寶的那條!
「玉佩是生辰時候,皇上賜的盤龍佩。
「身上一共三百二十兩,錢袋是皇后娘娘親手繡給你的。
「你當天回家應該發現腦后腫了一塊,那是我拽你的時候,不小心撞在河里的石頭上了!」
在眾人不敢置信的沉默中,顧朗與不自覺地去摸自己腦后。
身邊的內監嘴快道:
「縣主說得對極了。
「殿下至今腦后都有一塊,比別的地方高出不少。
「除了殿下和奴才,再無旁人知曉。」
孔舞不敢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顧朗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過是看皇上下旨尋人,無人應召,這才鋌而走險。
細節方面,她說得出來才怪!
宴會最終草草收場。
孔舞偷梁換柱的事跡,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
后來又被爆出不少丑聞。
諸如攔截太子發給我的信件、阻止太子給我送行等等。
總之一時之間,孔舞的名聲頂風能臭二十里。
街頭巷尾小孩吵架的時候,開始運用如下公式:
「你是孔舞!」
「你才是孔舞!」
孔尚書也不免被牽連,聽說孔舞被罰跪了一個月祠堂。
阿夏爾談完了通商事宜,閑得發慌。
自掏腰包請說書先生巡回演出《孔舞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一度茶館爆滿。
他臨走之前來看我:
「你什麼時候回邊關?」
我沉默了一會,把肉肉牽了出來,答非所問:
「你幫我帶回邊關養一陣。」
阿夏爾沒多問,牽著狗走了,留下一句:
「它不喜歡,也不適合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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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爾剛走,顧朗與就來了。
他看起來比原來成熟了不少,坐在院中不說話,長吁短嘆。
我無語:
「你便秘啦?」
顧朗與嘴角一抽:
「粗俗!」
良久,他憋出一句:
「那個……
「對不起……」
隨后又大聲保證道:
「以后我一定會補償你!
「再也不讓別人議論你!」
22
咱就是說,Flag 這東西,千萬不能立,立必倒好吧?!
一夜之間,鎮國公造反的消息席卷了京城。
「鎮國公」三個字從人人景仰的大英雄,變成了人人口誅筆伐的反賊!
我的處境變得格外微妙,人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孔舞覺得她又行了,開始陰陽怪氣:
「什麼戰功彪炳?敢情一家子反賊!
「你怎麼有臉立足于京城?」
沈府的院子里,天天有人往里丟臭雞蛋、爛菜葉兒。
那叫一個味兒!
好在我也沒住幾天。
很快宮里來人傳旨了,皇上召我進宮。
孔舞專程等在門口:
「不知道是賜你毒酒呢,還是白綾呢?
「或者直接砍頭?」
我無語看她:
「干啥啥不行,嘴炮第一名。」
說完,我隨侍衛直奔皇宮,留下孔舞在原地跳腳。
23
宮里人心惶惶,聽說皇上已經在殿內待了三天三夜。
人人都猜測皇上這回雷霆大怒了。
我剛要進門,顧朗與這廝一把攔住我。
只見他一撩長袍跪在殿外:
「父皇,鎮國公忠心耿耿。
「此事真相未明,懇請父皇交由兒臣調查。」
我意外地盯著他:
這小別致,還挺是個東西的!
殿內傳來一聲脆響,似乎是有人砸了什麼東西。
隨后皇上咬牙切齒道: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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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顧朗與剛一進殿,大門就關上了。
屏風后面隱約傳來爭執聲:
「你剛剛是不是摸走朕一個棋子!」
「胡說!臣棋品絕對沒問題!」
「剛剛明明你快輸了!」
「臣不是、臣沒有、別瞎說!」
我扶額:又來了!
顧朗與幾步搶到屏風后面,瞬間目瞪口呆。
傳說中的「反賊」鎮國公,正和皇上在屏風后面下棋呢。
兩人一個攥著棋盤,一個攥著對方的胳膊,互瞪中,誰也不讓誰。
我看著顧朗與迷惑的小眼神,不忍地告訴了他真相:
我和我爹在北境打仗的時候,三番五次發現軍糧減少。
不是數量不夠,就是用石子摻在糧食里,濫竽充數。
可一直抓不到罪魁禍首。
最近更是越來越過分,常常一袋糧食里,小半袋都是石子,根本沒法吃。
真正的「我在前方打仗,你在后方斷我口糧」。
而且更嚴重的問題是,阿夏爾告訴我們,他無意間發現,有一支馬隊偽裝成商隊,去了北境敵國。
我和爹懷疑有人偷梁換柱,將糧食賣給敵國,賺取不菲的錢財。
于是我爹和皇上一合計,決定也自導自演一出大戲,揪出真正的「賣國賊」。
「那天我讓肉肉聞了那支商隊落下的衣服。
「它一路帶著我,找去了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