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紈绔的小公子娶了高門貴女,成婚當天他就拋下貴女,出去尋歡作樂。
「你這般木訥無趣的人,別妄想我會喜歡你。」
后來京城巨變,貴女苦苦支撐這個家,賢名遠近聞名。圣上聽聞她的事跡,許她一個愿望。
貴女自請和離,紈绔卻仿佛如夢初醒,跪求圣上再給一次機會。
我就是那貴女。
1
我與賀矜算是盲婚啞嫁。
我及笄之后,母親便同我說我的婚事定下了。
對方是丞相的小兒子,賀矜。
賀矜在京城也算是大名鼎鼎,當然,并不是什麼好名聲。
他浪跡花叢,胸無大志,學問不到半袋,吃喝玩樂倒是樣樣精通。
我一聽自己要被嫁給賀矜,雙眼發黑。
我本想跟母親求情,可是母親抹著眼淚:
「金鈴兒,你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如今只有丞相可以保住你爹啊!」
我心中的火苗被母親的眼淚澆滅。
我無法拒絕這親情的重擔。
成親那天,我看到了爹如釋重負,看到了母親不舍痛心,看到了路人們或是惋惜或是等著看好戲的交頭接耳。
最后,一切都被隔絕在了厚厚的蓋頭外。
世家女子的命運,向來身不由己。
2
還未嫁進丞相府時,我就聽說了賀矜在府內有紅顏,在府外有知己。
他們都說,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洞房花燭夜,我也沒有了期待。
只是我聽到了賀矜同他的狐朋狗友在新房外的動靜。
「賀矜,你可是我們中第一個娶妻的,往后你是不是就不能跟我們一起去快活了?」
「什麼妻?我爹給我指這門親事的時候,根本沒有經過我同意!我不僅以后要快活,我今日也要跟你們去快活!」
嘈雜的談話和錯亂的腳步聲靠近了新房,門被踹開。
丫鬟想攔住那些鬧洞房的紈绔們,卻被賀矜喝止了:
「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兄弟如手足,讓他們看看我的娘子怎麼了?」
一邊說,賀矜一邊招呼著那些人過來。
我捏緊了袖子,極大的屈辱感讓我的臉開始發燙。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喜婆,喜婆好說歹說,把那幾個紈绔給請了出去。
賀矜靠近我,酒氣沖進了我的鼻子。
他用手掀開了蓋頭:
「宋金鈴,你這般木訥無趣的人,別妄想我會喜歡你。」
沒有喝合巹酒,沒有上頭喜,也沒有洞房。
他在同我成親的這日晚上,宿在了他養在府外的外室那里。
我幾乎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可這似乎就是我的命運,我只能接受。
3
府內還有三個姨娘,因此我日常倒也不會無聊。
成親之后,我同賀矜幾乎都見不上面,倒是同姨娘們熟絡起來了。
萍姨娘原先在楊枝巷賣糕點,結果被賀矜看上了。
婉姨娘性子潑辣,算得一手好賬,她是自愿跟著賀矜的。
「嫁給誰不是嫁?咱們少爺雖說做事混賬了些,但好在儀表堂堂,出手又闊綽。」
婉姨娘說這話的時候,手中還數著銀票。
至于最后入府的寧姨娘,她家中兄長為了幾兩銀錢,把她賣給了人伢子,她差點就進了煙花之地,是賀矜把她救了下來。
寧姨娘喜歡侍弄花草,自打她進了府,我院內的花草便四季不重樣。
賀矜不在的日子,我們四個最經常做的,便是一起打葉子牌。
她們最喜歡往我的院子跑,因為我的院子大。
打葉子牌之前,婉姨娘和寧姨娘總要先遣丫鬟去問問萍姨娘來不來。
萍姨娘在的話,定會帶上她做的糕點,這樣打起牌才有滋有味。
我們經常一兩個月都見不到賀矜一面。
因為賀矜養在外頭那位,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據說是因為怕我們幾個欺負了她,賀矜便一直沒讓她進府。
婉姨娘向來直率,她嗑著瓜子:「拉倒吧,什麼怕我們欺負,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她一邊往外吐著瓜子殼:「還不是因為老夫人不同意?」
說著,她壓低了聲音:「聽說啊,那位原先是醉花蔭的,不是良家女。」
我心里隱隱約約有數了。
反正自打嫁進丞相府,我便沒有想過要什麼夫君的寵愛。
如今聽說這事,也只當茶余飯后的談資。
可我沒想到,賀矜又抬了一個妾室進來。
4
彼時我的桌上還放著娘親寫給我的書信。
娘親同我說:【金鈴兒,你是當家主母,這是正室才有的責任和擔當,那些話本子中說妾室上位都是異想天開的。】
【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哪是什麼情情愛愛就能越過去的?就算賀矜再如何混不吝,當家的長輩們也不傻。】
我看著給我敬茶的桃夭,心中五味雜陳。
桃夭長得同賀矜的外室有五六分相像,身段極好,最是擅長跳舞,特別是《十六天魔舞》,桃夭更是跳得婀娜多姿。
因此桃夭十分得寵。
我便也就這麼縱著她。
畢竟我若是為了一個妾親自動手,只會被說格局小。
桃夭進府的這段時間,賀矜留在府中的日子都變多了。
婆母便讓賀矜雨露均沾。
只是賀矜對于我,多少帶著些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