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的,其實是慧貴妃?!
22
慧貴妃的臉上,呈現著一種瘋癲之態。
她逼視著沈嘉如,眼神兇戾,令人心驚。
仿佛不是在看自己的女兒,而是在看一坨死物、一枚棋子:
「本宮教了你這麼多年,你卻令本宮失望透頂!
「劇情如果回不到正軌,你還算是什麼女主?!
「你的男人都被沈長樂那個賤種搶走了!
「本宮所求的后位,都要毀在你的手上!」
……
慧貴妃的封號之所以為「慧」字,是因為父皇覺得她秀外慧中。
好一個秀外慧中。
全是假象。
沈嘉如被慧貴妃罵得狗血淋頭。
好半天,她終于抬起頭來,紅著眼眶回道:
「敢問母妃,您說南鳶太子是我的男人,他心里就一定有我嗎?
「我從小便嚴格遵從您的吩咐——
「您說,我只有不守規矩,才顯得與眾不同,我便如您所愿。
「您讓我將長樂妹妹視為死敵,奪去父皇的關注,我也昧著良心無一不從。
「我與傅云卿根本不熟,您讓我籠住他,我也努力地去討好了。
「可您以為,所有人都和我一樣,是您的棋子,他們都會按照您的計劃行事嗎?
「長樂妹妹她們罵得沒錯,我是傀儡,母妃你也一樣是傀儡!」
沈嘉如的話徹底惹怒了慧貴妃。
又是好一陣打罵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在暗處,聽著、看著。
心情頗為復雜。
慧貴妃在人前時,一貫都是把沈嘉如這個女兒夸得天上有地上無,一派以她為榮的慈母形象。
沈嘉如在人前,更是高傲了這麼多年,權寵盛大。
誰知這對母女的關系,實際卻是這幅景象?
慧貴妃與我母后斗了二十年。
她最大的執念,就是扳倒我的母后,自己去當皇后。
而我母后三年前病重而逝了。
后位空懸。
可自那之后,我父皇一直都沒再立繼后。
他開始寵幸那些新晉的妃子。
盛寵多年的慧貴妃,也漸漸受了冷落。
她不得不靠自己女兒「身負鳳命、興旺國運」的傳說,來保住地位。
其實在原定劇情里,慧貴妃最終是做了皇后的。
但現在劇情崩壞,或許是讓她有了強烈的危機感。
她知道自己生下的女兒,是這個世界的女主,所以就利用這一點,努力地想把原定劇情扳回去。
結果,事與愿違。
沈嘉如受打,我并沒有去救她。
這是她和慧貴妃的事。
況且,她之前坑過我、罵過我,我又不是菩薩。
我是惡毒女配啊。
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23
那天之后。
我便靜靜等著。
一如蕭御所說,不出三日,和親人選最終定下,并不是長公主,而是我這位嫡公主。
傅云卿安排的人,果然很會吹我父皇的耳邊風。
我那父皇最終覺得——
長公主可是身負鳳命,興旺國運啊。
那麼多皇子都在求娶,他怎麼能將她如此草率地嫁去南鳶國,給那病秧子太子沖喜呢?
他未來得給長公主挑一個更好的夫君才行。
但這樁事畢竟北陵國理虧在先。
為了彰顯和親誠意,同時又保住沈嘉如,他就必須選一個名義上比沈嘉如還要尊貴的人選。
于是,落我頭上了。
多麼順理成章。
——我一向是被父皇舍棄的那個。
只不過這一次,不只是他舍棄我。
我也舍了他。
圣旨降下時。
我和某太子還不忘互飚一番演技。
他一身孱弱,斜倚在病榻上,臉色蒼白地咳咳咳,像極了生命易碎的琉璃。
我則眼圈微紅,故意裝出忍辱負重,仿佛提前做了寡婦似的姿態,沉痛地接了旨。
待人走后,我與傅云卿對視,不約而同地勾了勾嘴角。
我遞給他一盞茶:
「太子殿下的演技還真是爐火純青啊。」
傅云卿優雅地品了一口,抬眸淡笑:
「公主也不遑多讓。」
這死狐貍,還內涵我呢。
我把玩著他涼白如玉的手指:
「本公主七日之后,就要去給你沖喜了。」
傅云卿目光灼灼地凝著我,淡唇微翹:
「嗯,孤這次是死是活,就全靠愛妃的喜氣了。」
本公主還沒嫁呢,他倒是先叫上愛妃了?
這狐貍慣常會哄人。
……
可就在我出嫁的前一日。
變故發生了。
24
我在蒙眬中被熏煙嗆醒。
放眼望去,入目之處火光沖天。
隱隱約約,我聽到了驚呼聲一片。
「走水了!走水了!」
「去救公主啊,公主還在里面!」
我頭昏腦漲,這并不是正常醒來該有的狀態。
強忍著頭疼作嘔,我回想了一下。
——大約是有人在我晚間用的那盞蓮藕羹里動了手腳。
要不然,我不會睡得這樣沉,直到火勢已經這麼大了,才活活被嗆醒。
我試探地喚了一聲:
「佩兒?」
佩兒今夜當值,她本該就歇在我的外間。
沒人回應。
看來,不是暈死了,便是逃跑了。
我匆忙拿了帕子,用手邊的茶水浸濕了,捂著口鼻,試圖穿過火舌往外逃。
當然沒那麼順利。
我的床榻周圍是火勢最兇的地方,我像是被圈禁在一方火籠子里,根本跑不出去。
我茍在角落,望著周圍的火浪越來越烈,幾乎要將我吞沒。
這不是意外走水。
——有人想要我的命。
至于幕后那人是誰,也不難猜。
狗急跳墻,除了沈嘉如,也就是慧貴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