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狐貍看似病危,實際,卻是準備利用此事,拐帶本公主,順便早日回歸南鳶國。
不用提,南鳶國那里,他也早已布好了一切。
——看似病懨懨,其實他早已一手遮天。
蕭御嚴肅地提醒他:
「說起來,你體內的沉毒,最近也解得差不多了,以后那藥就斷了吧。
「畢竟那個藥有副作用,雖然能給你解毒,可吃多了傷肺,還容易不舉。」
這話一出口,傅云卿的眼刀就朝蕭御射了過去。
蕭御卻好像早已習慣:
「你瞪我也沒用,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以后若是登基了,真得好好調養,要不然后宮三千,你能看不能吃。」
傅云卿像是被氣著了,扶著桌子開始咳,臉色泛起病態的潮紅。
我心一涼。
這果然是傷了肺啊。
那麼……
另外那一項副作用,也是真的?
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往下移。
傅云卿捕捉到我的視線,正好對上我一臉為婚后生活憂思的表情……
他氣極了,一字一頓地叫我名字:
「沈、長、樂。」
我覺得可憐。
既可憐他,也可憐我自己。
但我還是好心安慰他:
「傅云卿,你放心,就算你那個……我也不會嫌棄的,只是你……千萬別棄療。」
傅云卿皮笑肉不笑: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
我愣了愣,恍然大悟。
對了,他原本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那他大約……還是治得好的吧?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我放寬心了許多。
再看傅云卿——
只見,他不知從哪兒翻出了個藥罐子,倒出幾粒烏黑的丸藥,往自己口中灌去。
那副淡定的神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嗑糖豆子。
至于他吃的是什麼?
我不敢猜,也不敢問……
21
但蕭御那個多嘴的卻直接告訴了我——
傅云卿吃的,是能短暫恢復氣力的大力丸。
這位殿下……果真是要強得很啊。
這個世界確實存在一些名稱特別通俗,但效用特別及時的藥物。
傅云卿嗑過藥之后,既不虛了,也不喘了,連走起路來更不再一步三晃了。
雖然那藥只是短時間內有效用,但我難得看到他不再病懨懨的模樣,甚是欣慰。
我想著以后定得好好養著他。
讓他日日都有這樣的精氣神兒。
傅云卿換了身便于隱入夜色中的玄衣,順便還丟給了我一身。
哦,附帶兩個丑丑的鬼面具。
他說:
「既然你這麼好奇沈嘉如的話,我帶你去查,去把衣服換了,面具戴好。」
我猶豫:
「你讓我也穿這個?這要是被宮里侍衛當成刺客抓住,本公主可就尷尬了。」
我既不會功夫,又沒有經驗,肯定笨手笨腳的。
其實我擔心的不是被侍衛抓住,而是……
萬一傅云卿笑話本公主怎麼辦?
所以我慫得很。
傅云卿一身玄衣,靜靜地站在月下。
他眼皮輕撩,眸光凝著我,而后揚了揚唇角,一開口,聲線懶散,危險又迷人:
「公主不想去?」
「……去去去!去還不行嗎?」
哼,本公主才不期待和他第一次冒險呢。
卸下發上釵環,去換夜行衣的時候,本公主也就只偷偷地補了兩次粉,糾結了五種口脂的顏色而已。
別問本公主為什麼明知要戴上丑面具,卻還要補香粉,涂口脂。
問就是我樂意!
最后,我選了那盒海棠紅。
這還是數個月前,傅云卿送我的。
當時我想著,這位太子殿下整天那麼窮,竟然會舍得給我買這麼貴重的口脂,真是感動壞了……
誰知道這廝一直都在跟我裝窮!
嗐,不想也罷。
傅云卿說,在我換衣服的間隙,他的眼線已經傳了個口信給他——
「沈嘉如沒回自己的寢宮,她去了慧貴妃的那里。」
好家伙。
他在我北陵裝窮三年,到底籠了多少線人?
這宮里還有他查不到的事兒嗎?
我默默地為我那個只知道在后宮耕耘播種的父皇抹了把汗。
傅云卿帶著我去了慧貴妃宮里。
那里殿門緊閉,就連下人們也都屏退了。
也不知里面那對母女在說些什麼秘密。
正愣神的瞬間,我被傅云卿像拎小雞崽子一樣,用輕功拎到了高墻宮宇上。
我還是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宮殿頂上往下看,實在有點腿軟。
傅云卿在我耳邊輕笑:
「怕了?」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揶揄的聲音隔著面具傳來。
「……沒有。」
腿軟只是身體反應,我控制不住。
但我心里并不怕。
他又低笑了一聲。
而后,他拉著我找了個刁鉆的視野角度,恰好能窺到里面的沈嘉如和慧貴妃。
這一舉,倒還真是讓我窺到了些秘辛——
只見,昔日眾人仰望的嘉如長公主,在慧貴妃面前,竟只能像條狗一樣,卑微地跪著回話。
慧貴妃已經得知,沈嘉如這次接近傅云卿又失敗了。
她氣得直接上手,狠狠抽了沈嘉如一記耳光:
「廢物!
「本宮把一輩子的寶都押在了你的身上,你卻連個男人都拿不下!
「本宮和你說了多少次?只要你多和他接近,傅云卿就一定會看上你的,他生來就注定是你的!你怎麼能讓他被沈長樂搶了去?她就是個配!是給你墊腳的玩意兒!」
我大受震撼。
所以。
沈嘉如確實沒有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