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包廂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暗衛沒想到陸詞這麼變態,而我則是沒想到陸詞會親自教我。
也是,他本就是大理寺少卿,不知見過多少殘忍的刑法。
這都是小巫見大巫。
只是陸詞教完我,就叫了名為阿四的暗衛,將皮完整剝下來。
阿四面露痛苦:「大人,您何時這麼變態了,人都死了,直接扔亂葬崗唄。」
「再說您變態,我可不變態。」
我:「……」
本姑娘就是有點收集人皮的癖好怎麼了?
陸詞讓暗衛將尸體抬下去處理,包廂內只剩下我們兩人。
既然陸詞答應我的事已經做到,那我答應他的事自然也應該兌現。
我抿了抿唇:「表哥,能否容我明日再到衙門自首?」
聽到我的話,陸詞處理傷口的手指一愣,眼神沉甸甸地看著我。
「虞聽晚,你是真傻。」
我:「……」
14
「小姐,是不是事情都塵埃落定了?」
春桃一見我回來,興奮地跑過來。
我笑著點點頭,我沒有告訴春桃, 明日一過她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其實選擇這條復仇路,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十條權貴的命, 最終都該有個交代。
我挖出桃樹下埋得那壇老酒,久違地和春桃喝了兩杯。
她酒量不好, 一杯就倒,趴在石桌上說醉話。
「小姐,明天我們能吃肘子嗎?」
等春桃醒來就是第二日。
而我正好在去衙門自首的路上。
本來我是這樣計劃的, 剛穿過鬧市, 就見前面聚集許多街坊鄰居。
「你聽說了嗎?聽說那個剝皮兇手找到了。」
「真的身高八尺啊, 是西域人, 身材魁梧, 難怪手段那麼殘忍。」
我手里的糖葫蘆一下掉在地上, 整個人愣在原地。
符合他們口中特征的人,只有蠻子。
他身高八尺, 生于西域。
我隨手抓住一個陌生百姓詢問情況。
他告訴我,今日有人去衙門自首,說是連環剝皮案的兇手, 已經被押到大理寺。
我知道我根本在大理寺見不到陸詞,所以我回虞家門口等他。
我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
直到夕陽落山,我看到一身紅袍的陸詞進了虞家。
「陸詞,你答應過我,不為難蠻子的。」我眼淚汪汪,聲音染上一層哭腔。
「進屋再說。」陸詞冷聲道。
他剛抬腳, 被我扯住衣袖一把攥回來。
不知是不是扯到手臂上的傷口,陸詞倒吸一口寒氣,「嘶……」
「你若再撒潑,蠻子明日就會被問斬。」
我死死咬著唇,不甘不愿地松開他的袖子。
就連幾日,我從陸詞那里沒有打探出來關于蠻子的事,他的嘴比石頭還緊。
無論我怎麼威逼利誘,他始終沒有透出一句。
我只能讓春桃和青衣閣的龜奴打探消息,傳回來的消息無疑是為平息京中朝臣的怒火, 蠻子被當眾問斬。
那天春桃哭了狠狠一夜,眼睛都哭成核桃。
而我也因此跟陸詞冷戰兩月。
直到兩月后的某天,春桃興高采烈從院外帶回來一封信。
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勿念兩個字。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蠻子的字, 里面寫清楚事情的經過。
原來蠻子的姐姐曾是陸詞的暗探,他答應過蠻子的姐姐,會好好照顧蠻子。
即便我不說,他也會暗中保下蠻子。
只是這件事畢竟鬧到皇帝那里,總歸是需要有個交代。
陸詞讓蠻子自首, 再用死囚替代蠻子。
所以我……錯怪陸詞了。
三日后,我在青衣閣設宴宴請陸詞。
我不確定他會不會來。
直到我喝了好幾杯花酒,陸詞才姍姍來遲。
「我還以為陸大人不來了。」我陰陽怪氣道。
「表妹宴請, 哪怕是刀山火海, 陸某也得來赴約。」
陸詞摘下兜帽,他身上還穿著未換下的朝服,看得出來是匆匆趕來。
他將面前的花酒一飲而盡。
「陸某還想再看表妹上次跳得蝴蝶舞,可否?」
我挑了挑眉:「本花魁一舞值千金, 不知道陸大人有多少家當?」
陸詞從懷里掏出一柄漂亮的團扇,但我一眼就看出,是人皮制作的。
不會是……
難怪我柜子里的那九張人皮都不見了。
「真是瘋子。」
不過我也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