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提起這事,我狠狠攥緊他的衣領,硬生生將他起兩尺。
「陸詞,你干的齷齪事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
「哦?你倒是說說什麼事?」
陸詞眉眼淡然,讓我有種恨不得劃爛他的臉。
「三年前在青衣閣,十名無辜女子被十位京城權貴玩得面目全非,這其中就有你陸詞的名字吧?」我咬牙切齒道。
關于三年前那件慘案,我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慘絕人寰。
那晚女子痛苦的求饒聲,男子宛如野獸的興奮聲,夾著輕悅的琴曲,織成了一首人間煉獄。
包廂內血流成河,女子赤裸的尸體堆積成山。
結果第二日官府派人驗尸,只是輕描淡寫一句意外死亡,就將數十條人命的死輕而易舉掩蓋。
只因他們要麼是朝中舉足輕重的重臣,要麼就是家境顯赫的富家子弟。
唯有她們,只是身份卑微的柔弱女子,卻被人肆意踐踏。
她們都曾是我收留的流浪女子,我本以為能給予她們一席之地。
卻未曾想到我成了推她們入地獄的劊子手。
我恨我自己,更恨那些草菅人命的權貴。
所以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眼中的恨意迸發,握著刀刺向陸詞時,突然天旋地轉。
等我反應過來,整個人被陸詞壓在身下。
剔骨刀也落入陸詞手中。
鋒利的刀尖沿著肩頭輕如薄羽的衣裳劃過,「刺啦」聲響起,布料聞聲寸斷,露出美艷的香肩。
陸詞低沉清幽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表妹,好巧,我也看上了你的皮。」
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肌膚上,帶起層層的戰栗。
讓我的身體忍不住顫抖。
不是害怕,是有種棋逢對手的興奮感。
因為我在現實世界,就是個雨夜殺人狂。
8
陸詞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我還留了一手。
進別院前,我先點了支西域的香燭,這里面有蒙汗藥,就算是一頭牛都能放到。
這是我花重金給青衣閣的姑娘配置的,遇到不好對付的客人,直接點香就行。
陸詞直接倒在床榻上,除了眼珠子外,動彈不得。
我狠狠掐住他的臉,笑得幸災樂禍:「陸詞,你以為我對付你,沒有留后手嗎?」
「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竟也有落入我手中的一天。」
陸詞眼珠子動了動,臉上依舊沒有出現驚慌失措。
讓我不禁有些惱怒。
「陸詞,希望剝完你的皮,你還能這麼風輕云淡。」
剔骨刀割開陸詞胸口的白衣,割開絲絲的肌膚,滲出嫣紅的血。
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可就在刀尖觸及到肌膚,我突然停手。
因為陸詞的胸口干凈無瑕。
當年春桃的姐姐死前,告訴過我,凌辱她的人胸前有顆朱砂痣。
我殺了其余九人,都沒有發現。
唯一的解釋是,陸詞當年沒去赴宴,有人頂替他的名字。
「你既然沒去參加,為何你不解釋?」我怔怔望著陸詞。
陸詞抬了抬眼皮,眼神清明:「我解釋了,你就會放過我嗎?」
我不知道此時該怎麼辦,放過陸詞,他清醒后勢必不會放過我,可不放,我的手上就會沾上無辜的鮮血,這違背我的初衷。
就在我猶豫不決,院外突然傳來一抹清脆的男聲。
「陸兄,你在宴會留信讓我來救你,救你……」
云今安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我姿勢曖昧地跨坐在陸詞身上,我們兩人均是衣衫不整。
「陸,陸兄,你這就不厚道了。」
「你有表妹在懷,你還讓我來救你,難道我要看你們倆洞房嗎?」
我和陸詞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尷尬。
臉頰火辣滾燙,耳根都泛著紅。
有云今安搗亂,無論我想不想放過陸詞,都只能放過。
我連忙從他身上起來,停在云今安的面前,嘴硬道:「我不過是跟表哥打鬧呢!還望云公子不要亂嚼舌根。」
「喂……表妹。」
話還未說完,我迫不及待離開別院。
房間內還傳來云今安調侃陸詞的聲音。
可我已經無暇再聽下去。
以陸詞的秉性和手段,他清醒后,勢必不會放過我,以及與我有牽連的那些人。
我得盡早做打算。
9
「小姐,怎麼了?」
見我臉色陰沉地回屋,一向開朗的春桃也不由得臉色變得嚴肅。
我讓春桃趕緊收拾東西,讓她帶著銀子和被我安頓在西院的蠻子一起離開京城。
春桃的手腳利索,不一會就整理好兩大包袱。
「小姐,我們趕緊走吧!」春桃不停地催促道。
我沒動,陸詞如今已經知道我是背后主使,他會想盡辦法找出證據。
如果我和春桃一同逃跑,用不了多久就被他抓住。
倒不如我留下來拖延時間。
好歹表兄妹一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春桃你走吧,讓蠻子帶你去西域,別回來了。」
聽到我的話,春桃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癟了癟嘴,聲音哽咽。
「小姐,你不走,我和蠻子也不走。」
「我留下還能幫你遞刀,分分尸啥的。」
關于我所有的行蹤,包括殺人計劃,我都沒有瞞過春桃。
只因她是青衣閣那十名女子的妹妹。
包括蠻子也是遺孤。
「春桃,聽話,只有你和蠻子離開了,我才能安心跟陸詞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