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不可發生丑聞。
所以第二日一早,我爹就叫我和陸詞一同前去正廳。
我爹惹不起陸詞,只是語重心長說我不懂事,讓他大人不記小人過。
陸詞臉上情緒寡淡,輕輕瞥了我一眼,有警告,還有探究。
我裝作沒看懂,委屈地擦著眼淚:「那要是表哥下次還要殺晚晚怎麼辦?」
「他拿劍的時候好嚇人,嗚嗚嗚,說不定下次晚晚就見不到爹了。」
好不容易平息此事,見我又挑了起來,我爹就差跳起來給我一巴掌。
陸詞那雙陰沉的眸子看過來:「那表妹想要如何?」
我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表哥得確保我的安危,如果晚晚丟失了性命,那一定是表哥干的。」
我爹臉色忽變,怒斥道:「虞聽晚,你傻病又犯了?」
陸詞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小算盤,他只是懶得戳破我而已。
「舅舅不必惱怒,保護表妹,是陸詞分內之事。」
聽到陸詞這回答,我勾了勾嘴唇。
果不其然,剛回到閨房,春桃就告訴我,青衣閣的龜奴來信說,大理寺的暗探來了兩撥人調查。
跟我預想的一樣,即便我做了萬全之策,還是給陸詞留下蛛絲馬跡。
再過不久,他也會查出我與蠻娘是同一人。
或許他早已查出來了。
所以我提前求了個護身符,至少在證據確鑿前,陸詞不會動我。
我笑著打開木窗,看到院子里的鳶尾花開得嬌艷,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小姐,表少爺都要查到您頭上了,您還笑得出來。」
「要不趁表少爺還沒查出來前,我們趕緊跑路吧,您的小金庫里還有不少銀子。」
春桃作勢就要去收拾東西。
「桌上有糖葫蘆。」
我只說了這一句話,春桃瞬間將剛才的事拋之腦后。
她最喜歡吃糖葫蘆,有了吃的,什麼都給忘了。
隔著老遠,我都能聽到春桃的抱怨聲:「怎麼就剩了一半啊!」
我笑而不語,在春桃眼中,我是處于下風,處處受制于陸詞。
可對付陸詞這種謹慎小心的人,我不露出點把柄。
又怎麼請君入甕呢?
6
事情的轉機出現三日后。
便宜爹在虞府過四十大壽,宴請同窗好友。
我和陸詞都在宴請之列。
本身陸詞就不喜煩鬧,他一進宴廳,自顧自坐在席尾,一身白衣風光霽月,吸引無數貴女芳心暗許。
只是礙于陸詞冷面閻羅的稱號,不敢上前。
我看到陸詞的身邊有空的席位,直接一屁股坐他旁邊。
引得貴女紛紛瞪著我,我也毫不客氣瞪回去。
看什麼看,就你們長眼睛似的。
「表哥,你還得感謝我,看看我替你擋回去多少爛桃花。」我笑嘻嘻朝陸詞道。
陸詞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那我還得謝謝你?」
我挽起衣袖,給陸詞的酒盞添了新酒:「謝謝就不用了,我和表哥扯平了。」
自從我給陸詞添了酒,他就不再喝酒。
開始和同席的同窗聊朝中之事。
讓我心生狐疑,不會被陸詞發現了吧。
以我的手法,他不可能看得出來,麻醉散無色無味。
或許他只是單純厭惡我而已。
我主動拿起酒杯湊到陸詞的面前,將他那杯酒遞給他:「表哥,之前多有得罪,晚晚敬你一杯。」
那日我見過的青衣男子也在場,寒暄后才知他名云今安,他替我催促陸詞:「陸兄,美人敬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陸詞接過酒盞,眉間染上一抹耐人尋味的意味,看到我一飲而盡,才跟著喝了。
我是親眼看到他將酒吞下,頓時松了口氣。
很快生辰宴開始,輕歌載舞,觥籌交錯。
我是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看到陸詞身形微微有些搖晃,他手臂勉強支撐著桌臺,以至于不讓自己倒下去。
「表哥,你也有今天呀!」我輕聲在陸詞耳邊道。
「你想干什麼?」
陸詞咬牙切齒道。
我給陸詞下的藥劑并不多,剛好使人不能動彈,卻又能保持意識清醒。
「如果表哥不想現在就死的話,就讓我扶你回房間。」
我手中的匕首直勾勾地抵在陸詞的后背上,稍有不慎,就會戳破他肌膚。
陸詞眼神暗了暗,對著云今安道:「抱歉云兄,陸某不慎酒力,麻煩表妹扶我回房間吧!」
其實陸詞會這麼配合,讓我有些意外。
麻醉散是我親眼看到他喝下去的,我只當他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等回了房間,就是陸詞的死期。
死在他手里的冤魂,也該得到安息了。
7
我讓侍衛將陸詞送回別院。
今日我爹大壽,難得給府中下人放了假。
所以府中巡邏松懈,即便陸詞死在別院中,那也是第二日才會發現。
為了好好招待陸詞,我選了把鋒利的剝皮刀。
便宜他了,這把刀我還沒開刃呢。
我認真將刀磨好,就看到陸詞高大的身軀橫躺在臥榻上,他此時渾身動彈不得。
即便如此狼狽,他仍像不可侵犯的謫仙。
可惜白瞎那麼好的皮囊。
我雙腿跨坐在陸詞腰間,打量一圈,猶豫從哪里開始開始剝,還是從胸口開始吧!
這樣又能將陸詞痛苦的表情盡收眼底,還能剝下完整的皮。
正當我動手之際,陸詞格外淡定問:「表妹,就算你要殺我,總要給我個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