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秀才又要推辭,楚妍微忙按住他的手:「這是給學生們的,他日若大家學業有成也算我的一份功德。」
「即如此,在下便不再推辭,在此替學生們謝過姑娘。」
楚妍微笑笑:「公子常在廣泰巷,我還有一事想請公子幫忙。」
「姑娘請講。」
21
告知尋找張安寧的事情出來。
踏出廣泰巷,天已經擦黑。
不同于廣泰巷,城中的街道依舊張燈結彩。
楚妍微一個人走在街頭,看著滿街繁華。
不遠處的酒樓里,人頭攢動,食客推杯換盞。
這樣的景象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臨近七月,人心惶惶。
人們懷著不同的心情等待著預言的到來。
最終在一個晚霞燦爛的日子里,等來了悶熱已久的大雨。
當第一滴雨水撒向順城時,恐慌便開始了。
曾經不信預言的人,開始冒雨出逃。
雖然朝廷早已做了準備,可兇猛的洪水依舊沖毀了預設的堤壩,城外的蓄水溝也被瞬間填滿。
天災無情,所到之處人畜死傷無數。
消息傳回京中,楚妍微愣了神。
該來的還是沒有防的住。
可即使大水洶涌,月余的努力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果然隔天宮里傳來了消息,順城官員克扣了銀錢謊報工期。
圣上下令誅殺一干人員。
可依舊換不回黎民百姓。
朝中下發了賑災的糧款,可依舊不見任何成效。
伏尸遍野,流民萬千。
只有楚妍微知道,無論朝中派下多少賑災的糧款都會無濟于事。
因為各級官員中飽私囊,國難當頭,也是攬財的好時機。
欲壑難填,無人會關心究竟死了多少人。
楚妍微第一時間開設了粥廠,挽起烏發忙的不可開交。
一日路過廣泰巷,看到硯秀才也支起了攤子分發食物。
只是鍋里不再煮著香氣四溢的餛燉,而是一些面湯。
楚妍微不覺移步過去,看著他忙碌的身影。
還是那件發白的布衣,可此時已沾滿了灰塵。
攤子后面的義學堂里擠滿了災民。
看到楚妍微的那一刻,硯秀才望著義學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不住你,還沒來及修繕學堂,銀錢就快被我花光了。」
「賑災濟貧,錢花在刀刃上,總歸是做了好事。」看著鍋里的面湯,楚妍微道:「你還有多少余糧?」
硯秀才苦澀的笑笑,抖了抖空空的米袋。
摸出僅剩懷中的兩文:「只剩這些了,我能力有限,過了今日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楚妍微嘆了一口氣:「我在城外設了幾個粥廠,他們可以先送去那里。只是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可愿意過來幫我?」
硯秀才的眼神亮了亮:「自然愿意。」
有了硯秀才的幫忙,楚妍微的擔子輕了不少。
安置災民,分派食物。
他做事井井有條,性子又好,粥廠的人都很喜歡他。
偶然一次,楚妍微見到他扛著幾袋糧食卻走的健步如飛。
一個書生竟有這麼大的力氣。
問他為何時,他只笑而不答。
楚妍微也懶得刨根問底。
粥廠的事情繁多,偶爾閑下來楚妍微也會覺得疲累不堪。
可一回頭卻看見硯秀才在樹下教幾個孩童識字。
一筆一畫,寫就兩個字「太平」。
孩童懵懂的學著,歪歪扭扭卻寫的認真。
卻不知道天下何時可以太平。
22
災情不斷。
如同上一世,圣下派齊王和鈺王一同前往順城賑災。
此次兩位皇子同行,一是為了表示皇家的重視,二來也是考驗兩位皇子的能力。
大皇子自上次之事被視為不祥,二皇子庸懦。
儲位之爭自然落到了齊王與鈺王之中。
也是這次賑災讓齊王大出風頭。
他不僅秉公執法查辦了各級貪污官員,還廣納賢才從源頭遏制了災情。
圣上對他贊不絕口,同時也將辦事不力牽扯其中的鈺王囚禁了起來。
人人都道齊王鐵面無私,剛正不阿。
可楚妍微知道,他之所以辦的如此利落。
是因為查辦的貪污官員,大多是支持鈺王的臣子。
借著此次調查,他正好清除異己,提拔自己的人上位。
楚妍微自然不愿意看著齊王成功。
可若是阻止,貪官不除,災情不減。
齊王不是可靠的儲君之人,鈺王自然也不是。
鈺王早知自己的黨羽瘋狂斂財,卻不加制止。
最后被連累囚禁,實在是罪有應得。
若楚妍微為了制止齊王而找他幫忙,不異于與虎謀皮。
可楚妍微還是去往了鈺王府。
楚妍微本想著若能勸的動鈺王,只要他秉公處理,齊王少占些風頭,將來也還有周旋的余地。
可楚妍微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趕了出來。
關門時,鈺王輕蔑道:「小小女子,不待在家里繡花織布,竟然敢在這里妄議政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不日便傳來,鈺王被去宗籍囚禁。
齊王一時風頭正勁。
朝中的大臣聞風而動,不少人已紛紛倒戈到齊王陣營。
見狀,林振海是第一個坐不住的。
連夜來了楚府,急的團團轉。
直言江山若交到齊王手中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