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狠狠戳入掌心,血浸滿指甲。
復仇行不通,我便不再糾結,直接去書房找父親提退婚的事。
殷乾也在書房,此時一無所知,看到我眼前一亮,轉而委屈道:「姐姐,你這幾天為何不見我。」
他說著就上前拉我手,父親看著這幕一臉嚴肅,咳嗽兩聲:「規矩些。」
然而殷乾還沒碰到我,就被我一巴掌打開。
「啪」
瞬間,整個書房都仿佛被凝住。
我在父親和他訝異的模樣中,冷淡道:「我要退婚。」
父親震驚了一瞬,轉而輕松下來捋著胡子,揶揄道:「別鬧,你當成親是兒戲不成?前幾日不還吵著要快點成親嗎?」
他以為我又在逗殷乾,可見我面無表情,捋胡子的手慢慢僵住:「真要退?」
我沒講話。
他張張嘴,決定帶著紅袖添香離開,讓我們自行處理。
殷乾一臉莫名其妙地擰著眉,眼神執拗:「姐姐,為什麼?」
我轉向他,看著這張臉,強壓一口氣:「因為,惡心。」
殷乾冷下臉,陰沉了幾分:「惡心前幾日還與我親熱?」
我看著他染上偏執的眼神,嘲諷道:「殷乾,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他愣了愣,晦暗道:「你……知道了。」
2.
丁家的婚禮黃了。
不過好在此次丁家將禮品全部退回,還準備了盛宴。
大家都是人精,即使猜到內里有什麼緣由,也不會多問。
而且對他們來說這是好事,畢竟丁家是塊大肥肉,推杯換盞間,這些商家看著我的眼神也染上算計。
我無心應酬,敷衍兩句便回書房整理賬目。
近四年沒有接觸賬本,再次接觸簡直頭暈腦漲。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我幾乎住在書房天天整理,終于把賬目理清,決定犒勞下自己,于是跟玉風閣掌柜定了個包間。
誰知到地方后,他卻說酒樓被包了。
我家的酒樓,我進不去?
掌柜看到我急忙上前道:「是官家小姐。」
這種情況個別時候是有的,達官顯貴突然大駕光臨,要求清場。
民不與官斗,這也沒辦法。
「誰那麼大陣仗,這清的還挺干凈。」我諒解地笑道。
掌柜松一口氣:「何大將軍的愛女。」
我愣住,如墜冰窖,心臟仿佛被人捅了千百下后,又被踩在腳下狠碾。
「你說……誰?」
掌柜見我面色慘白,不敢講話。
「小姐,不舒服嗎?」紅袖輕聲詢問。
我搖頭,讓她們在門外等我,獨自走進酒樓。
一進來就看見二樓包廂外有兩人守著,他們雙目炯炯,孔武有力,一看就常年習武。
樓內散了賓客,所以很安靜,那曾經熟悉的聲音正輕笑著,帶著抹嬌羞。
「乾哥哥放心,我爹爹說了,何家定會鼎力相助。」
何瑩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但她怎麼會現在就跟殷乾有聯系?
我不禁呆怔在原地。
是因為我重生趕走殷乾,所以他提前跟何瑩聯絡了。
還是原本,他們就是這時聯絡的。
如果前世也是這時候就聯系上,那麼就等于前世,他邊和我籌備成親,邊在這跟何瑩糾纏不清?
「什麼人!」
守衛見我進來后厲聲問道。
沒一會兒,包廂門就被推開,一道淺紅色騎裝的女子邁步出來,明艷的臉上滿是恣意。
她身旁的人戴著半面具,只有一雙薄唇露在外面,可我還是一眼認出那是殷乾。
何瑩上下打量我一眼:「你是何人?」
她氣質高貴,像朵艷麗的牡丹,張揚地給行人炫耀自己的美麗。
我盯著她上挑的眉眼,只記得這雙眼看向我時的狠辣。
「喂,本小姐問你話呢!」
她說著就想抽身后的馬鞭,突然意識到什麼,偷偷看眼殷乾的方向,不滿地松手。
我深吸口氣,微笑道:「小人玉風閣老板,聽何大小姐紆尊降貴來到小店,特來拜會。」
何瑩撇撇嘴,皺眉道:「不用,下去吧煩死了。」
剛說完就她扭頭沖殷乾道:「這些做生意的慣會溜須拍馬,那左右逢源的樣兒真惡心。」
聽到這話,我回視殷乾的目光,過去幾年他可也是個地道商人呢。
殷乾看著我的眼神,微微握拳,我嘲諷地勾勾嘴角,轉身離去。
這一世,我只能祝她們不得好死。
但沒想到,何瑩第二天竟然找上了門。
她一身勁裝坐在主座,本該是英姿颯爽,卻被眼里的輕蔑破壞了氣質,顯得過于跋扈。
爹娘坐在她下首,見到我來眼神擔憂。
何瑩上下打量我,面色不善:「原來你就是退乾哥哥婚的那個女人啊。」
我沉眸,她行事還是如此張揚,光大廳就有四個護衛,外面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這傳出去丁家得罪何將軍,生意還怎麼做?
我強壓住情緒,彎唇道:「乾哥哥……是誰?」
她一臉疑惑,突然想起什麼,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道?」
我垂下眼簾搖頭,掩去其中的恨意。
父親不知道殷乾就是秦子竹,小心翼翼上前道:「何小姐是不是……認錯人了,小女近日退婚退的是秦子竹,沒有姓乾的啊。」
何瑩臉色有些難看,掏出馬鞭朝父親臉面抽去,上面都是倒刺,我見狀急忙去攔。
「啪」
背上一麻,緊接著,是火辣辣的痛。
我半跪在地上,疼得滿頭冷汗。
「嫣兒!」
母親急忙上前扶我,父親看著我滿臉蒼白的模樣,氣得站起身沖何瑩道:「何大將軍的女兒便可以濫用私刑隨意打罵平民嗎?我丁家年年按時繳納稅銀,抗災捐銀,每月十五開設粥棚,就算沒有天大的功勞,也不是沒有苦勞,哪是你可以如此隨意欺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