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亂想著,便被一具溫熱的身子攏進懷里,男人溫潤的嗓音響起:「在想什麼?」
潮濕的氣息撲灑在我耳邊,雙腿瞬間失了力,癱倒在男人懷中。
「沒,沒想什麼……」
他把玩著我的手指,隨意地問道:「湯喝了嗎?」
成親第二天,他便找了府醫幫我調養身子,每晚都要喝一碗又腥又苦的湯藥。
好在藥效不錯,那十分敏感的身子起碼改善了五分。
可惜今晚放在窗邊晾涼的湯藥被我一不小心打翻了,而侯府侍候的下人又實在太少,我沒能找到人重新熬一碗。
但,一頓不喝應該也沒關系吧。
于是我點了點頭,撒了一個小謊。
沈修堯輕笑一聲,將我打橫抱了起來,目的性極強地向床榻走去。
我撐著他的胸膛拒絕:「你都還沒吃飯吧,小廚房里給你留了飯……」
他卻早已吻了下來,胡亂回道:「吃你就夠了……」
一夜荒唐。
或許是因為激烈的情事,我今夜睡得不太好,總感覺有什麼東西硌得我不舒服。
一片黑暗中,我模模糊糊地聽到外面有打更人敲鑼的聲音。
身后男人突然有了動作,帶起一陣涼意,腰間那只不安分的手悄悄向我兩腿間探去。
我臉上一紅,這人怎麼總想著這事兒!
沒等我反應完,就發現他從我身體里拿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我心如擂鼓,莫名覺得自己此時不該「醒」。
08
只聽沈修堯起身,在床邊柜子里摸索了兩下,約莫是將那東西放進了一個盒子里。
然后摸著黑打開了房門。
一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猥瑣男音出現在門口。
「喲,就拿顆棗的功夫,也能散出那麼濃郁的香味,不愧是我唯一成功的作品,天生的淫婦,都這樣了還能忍住,不愧是長慶候。」
是那個毒醫的聲音!
我死死咬緊牙關,將自己滔天的恨意埋在肚子里。
「別東張西望,拿了東西快走,陛下明早還等著用。」
「怎麼還護上了?你不會喜歡上這個千人騎過萬人踏過的淫蕩玩意兒了吧?」
「不過也是,那小妮子三年前就夠勾人的了,特別是那雙水靈靈、嬌滴滴的眼睛,看得我心癢癢,啊!沈修堯你想干什麼!這藥可還得經我的手處理,耽誤了皇上的病你擔待的起嗎?」
沈修堯沉著聲音警告:「快滾!」
毒醫估計是被扔了出去,爬起來后三兩步飛到了屋子的另一邊,氣急敗壞地罵著。
「裝什麼裝!不就是為了利用這賤人養陰棗給那老皇帝治病嗎?若不是這三年陸家將她藏的太好,至于被你搶了先?現在兵權也保下了,還當自己是普度眾生的圣子呢?還玩什麼救贖那一套……」
「等二皇子登基,我定要將今日屈辱千倍百倍地討回來!」
隨著罵聲漸漸遠去,沈修堯的腳步聲也漸漸傳來。
我只覺一道炙熱的視線緊緊地黏在我的后背,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還好他只是看了一會兒,便轉身出了門。
黑暗中,我猛地睜開了眼,心中早已驚起了千層浪花。
09
待第二日一早,我便草草地收拾了一些銀兩揣進兜里。
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但我知道,我一定要逃!
不料剛走到大門口便被攔了下來。
「夫人,候爺說過,您不能出去。
」
我強裝鎮定:「放肆!不過是個狗奴才,你竟然敢攔我!」
侍衛被罵后連臉色都沒變一下,只板板正正地對我行了一個禮。
「侯爺吩咐過,除非他允許,否則夫人不能出去!」
這不是家丁,是侍衛,只有軍隊里的人行禮才會這般板正。
我甩袖轉身,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了一圈侯府。
前兩年我被圈禁在閨閣小院里,后來遇見了沈修堯,以為自己遇見了心軟的神,二次救我于火海。
卻不想只是從一個小小的牢房換成了一個大一點的牢房。
我依舊是那個見不光的污點。
如今甚至還被別人哄騙著、利用著。
這幾年我一直呆在那小小的四方院落中,唯一消磨時間的法子便是讀書,大到策論史書,小到四方游記、奇聞異志,甚至連醫書我都有涉獵。
陰棗是什麼,我自然知道。
陰棗又稱牝甘,以女子陰戶滋養的紅棗,據說可延年益壽。
想到用自己那處滋養的棗子,最終會被他人吞入口中,我的胃部便開始痙攣。
真是,太惡心了。
沈修堯應該是從侍衛那里知道了今日的事,竟破天荒的陪我吃了個午飯。
看著眼前吃相斯文的男人,我心中一片酸澀。
我早該發現不對的,怎麼會有只有晚上見面的夫妻呢?
我們甚至沒一起吃過幾頓飯!
「快吃吧,一會兒晚上宮中有瓊林宴,你不是想出去嗎?我帶你去。」
我瞬間坐正了身子,能出去就有機會!
10
我還是小看了這世道對女子的苛刻。
直到沈修堯將我帶上瓊林宴,我才真正明白了娘親所說的那些如刀子般的眼神。
所有女人都像避蛇蝎一般避著我,所謂的正經男人堅決不看我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對他們正直心靈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