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嫡姐早已把我與狗入洞房之事,傳得人人皆知。
嫡姐捏著帕子捂住口鼻,仿佛狗身上有什麼異味散出。
「妹妹,不知你犯了什麼罪過,才讓太子如此大怒。
「聽聞皇后娘娘賜你一窩小狗,姐姐倒是愿替你分擔。至于你,還是早些回家請罪吧。
「不然這一輩子,怕不是都糟蹋在一只狗身上?」
白景不滿地叫了一聲,齜牙咧嘴道:「汪汪!」【來人,給本宮把這個潑婦拖下去掌嘴!】
自然無人理會。
不過我心下一動,這太子,倒是很袒護我。
我將白景拖了回來,莞爾笑道:
「那又如何?我仍是太子妃。邊疆苦寒,姐姐可要多保重身體。」
繼而俯身貼近嫡姐耳側,輕聲柔語:「這不是正如姐姐之意嗎?」
嫡姐臉紅耳赤,似是被我激怒,竟直接抬手,掐住我的肩膀狠狠往前一推。
我躲閃不及,摔倒在地。
白景見狀狂吠兩聲,擋在我身前,露出尖利的獠牙。
竟直接一口撕咬上去!
「救命!救命!來人啊!!誰來救救我!」
嫡姐面露驚恐,不斷揮手甩腿,招來侍女幫忙打狗。
眼看那木棍就要打在白景身上,我大呼:
「大膽!不可——萬萬不可——」
「這小犬可是皇家之犬!」
聞言,侍衛和婢女也不敢上手。
全場寂靜,都屏著呼吸,看著眼前的丑狀。
只見白景仍然死死咬住,掛在嫡姐身上晃來晃去。
嘴里還不忘嘟囔著,【本宮可是封號『京城犬王』,能夠給你領略犬王利齒的能耐,算你有福氣!】
接著,它面露驚恐,「汪汪汪汪汪!!」【夫人救我!牙卡在腰帶上了!】
我連忙上前,力拔山兮氣蓋世,將它的尖牙抽了出來。
嫡姐一陣抽搐,竟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太醫!傳太醫!」
幾個嬤嬤上前將她抬回房內。
我安撫地揉了揉白景的頭,他很輕地喚了一聲,將毛茸茸的臉埋進我的手心。
「汪嗚——」【夫人,還好你沒事。】
09
我牽著白景回了東宮。
遣散了仆從,我和他面面相覷,思考應對之策。
「為何會突然變狗?」我問他。
白景趴在軟榻上搖頭晃腦,滿臉茫然:「汪汪汪。」【本宮也不知,忽然耳暈目眩,便又變作了狗。】
我靈機一動,按住他的狗腦勺,輕輕吻了上去。
白景狗眼圓瞪,望著我竟是一時間忘了回應。
約莫一分鐘,白景終于變回了人樣。
他呼吸仍然急促,滿臉通紅。
從早晨到現在,不過兩三個時辰,白景就支撐不住人形,那以后難不成必須無時無刻在一起嗎?
我暗自思考。
可狗嘴著實不好親。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拍拍他,站起身來,「夫君,一起去用膳可好?」
他摸著嘴唇,一副羞赧的模樣,似是在回味。
接著竟暗自吟了句,「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
而后才邁步,跟上了我。
10
如此安生了幾日,并未再橫生枝節。
只是每日都需要和白景親吻數次,以保證他維持人的模樣。
而到了夜晚,親吻也無用了,只得叫白景保持狗形。
著實有些乏了。
一日夜晚,皇帝將白景臨時召回,似是有要事相商,我便先請回東宮。
卻沒想到,我洗漱完畢,推門卻瞧見床上躺著個模糊的身影。
難不成白景提前回來了?
我盡量放輕腳步走了過去,掀開薄被上了床塌。
往身側一瞧,怎的是一只黃狗?
「你不是我夫君!」我往后撤了一步,那黃狗卻猛地轉身,撲上來瘋狂舔我的臉。
「汪汪汪!」【嫂嫂別睡,我是我哥!】
我驚恐地把他的狗嘴推開,心思轉圜。
面前的黃狗眼小眉短,眼睛如兩粒黃豆綴在圓盤似的臉上。
而那眉毛似是被修壞一般,只剩短短兩個圓點。
難道這便是那愛玩又貪的三皇子?
怎的也是條狗?
還比白景長得丑!
我還未做聲。
卻聽聞白景在外撓門狂叫:「狗東西滾出來!你這次子,也敢肖想本宮的狗妃?
我迅捷地回身開門,白狗飛身一躍,跳了進來。
繼而一黃一白兩條狗,相互追逐,在屋里打了起來。
先是白景追著黃狗咬,可黃狗也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一口咬在了白景的鼻尖上。
白景大怒,「好臭啊,你到底吃了些什麼!蠢貨!莫不是狗改不了吃……」
黃狗卻敏捷翻身,趁機咬住了白景的屁股。
「好吃好吃!兄長的屁股,甚是美味!」
白景「嘔」了一聲,猛甩臀肌,竟將三皇子猛地頂到了門外!
三皇子趴在地上哈哈大笑:「汪汪汪!」【我贏了!我終于嘗到兄長的屁股了!】
我連忙關上了門。
白景嗷嗚嗷嗚叫著,我只好屈膝坐地,伸手幫他揉了揉,
11
第二日將軍帶著嫡姐出征。
姐姐竟然如同上一世的我一樣,帶了兩千只狗浩浩蕩蕩地前往。
白景接了圣旨為大軍鼓舞士氣,我與他一同前去餞行。
城門前,將軍策馬而立,身后跟著一輛頗為華貴的馬車,里面坐著嫡姐。
明明是要上戰場,卻還是這一派奢華的做派,我看了直搖頭。
將軍下馬為白景行禮。
姐姐卻遲遲不肯掀開馬車的簾子,一會兒才幽幽探出身子朝白景問好。
只是解釋說自己身子不好,慢了些。
她心里還記著上一世的仇,也知道此時是用人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