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住他的脖子,不停地晃:「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你橫刀奪愛,這會兒我早跟李哥哥雙宿雙飛了!你心里有點數,我也不是不能謀殺親夫的!」
我這麼做,已經做好要和謝流景打一架的準備了。
他只有一個人,我肚子里還有一個,我們二打一,不虧!
沒想到,謝流景被我晃了一陣給晃暈了,翻了個面,仰面躺倒,睡了。
我剛想用我砂鍋大的拳頭往他臉上招呼呢,聽到他發出沉重綿長的呼吸聲,微微一愣。
湊過去聞了聞他的氣息:「睡了?」
回答我的是,是雷鳴般的鼾聲……
我:「看來是真睡了。」
我當即叫宮人來給他收拾換洗,自己出去透口氣。
然后,我在小花園外頭逛了一圈,突然看到一個黑漆漆的影子。
我心說不能有刺客吧?這麼倒霉的嗎?
就聽見了李哥哥的聲音:「真兒,是我!」
16
我有些難以置信,轉頭一看,還真是他。
「鍋貼哥,怎麼是你?
「你怎麼在這兒?」
李哥哥道:「方才我陪殿下喝酒,他喝醉了,讓我留宿在東宮的。
「真兒,你咋成太子妃了?
「那日在城樓上,我遠遠地感覺看見你了,又不敢認。」
我和謝流景那點破事兒,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我還是更關心李哥哥的遭遇。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
「鍋貼哥,你咋當上大將軍了?還有,我給你寫信,你也不回。
「你不是叫李鍋貼嗎?怎麼改叫李昭了?」
李哥哥有些傷懷地在我身邊坐下。
「當年你走之后,沒兩年家鄉就鬧了疫病。我爹娘都沒了,我僥幸不死。
「正好當時西戎犯境,朝廷要征兵,投軍的都給二兩銀子安家費。
「為了安葬爹娘,我就去投軍了。
「得太子殿下的賞識,這些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也混了些軍功。
「李昭這個名字,就是太子殿下給我起的。
「這些年我一直在外打仗沒回家,所以沒收到你的信。」
我沒想到,我離開家鄉后,李哥哥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歷。
我焦急地問:「那我爹娘,還有哥哥嫂子他們呢?」
由于不是心甘情愿嫁給謝流景的,所以也沒通知家里人。
這會兒才想起來,他們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李哥哥安撫我道:「據我所知,他們沒什麼事兒,趁著疫病嚴重之前,就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后來我派人回去找過他們,給他們拿了些銀子,幫著他們做了些小買賣。」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肚子上。
「真兒,沒想到你都嫁人,有孩子了,真好。
「太子殿下是個好人……」
我哭了,眼淚嘩嘩地流:「你怎麼不早點回來,哪怕是早九個月呢!」
他早點回來,我就不會和謝流景成婚,現在肯定是他的將軍夫人了。
李哥哥看我哭得這麼傷心,有些手足無措。
「真兒,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是太子殿下對你不好嗎?
「要不,要不我帶你逃了吧?」
聽到李哥哥這話,我哭得更傷心了。
我就知道,我年少時傾心的少年,一如往昔,初心不負。
但物是人非,我早已嫁作他人婦,面前隔著皇權、綱常、倫理。
「嗚嗚嗚……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謝流景這麼小氣的人,要是我真的和李哥哥一起跑了,我倆怕是都會沒命的。
更何況,知道李哥哥并沒有另娶他人,背棄我們的誓言。
而是在邊疆建功立業,征戰沙場。
如今還當了大將軍,位高權重,活成了更好的樣子,我的執念也算放下了。
那天晚上,我倆抱頭痛哭。
互訴了這麼多年來的思念之情,回憶了小時候青梅竹馬的快樂時光。
我還和李哥哥約定,等孩子生下來,認他當干爹。
但是吧,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背后盯著我。
陰惻惻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李哥哥見我老往身后看,奇怪地問我:「真兒,你老往后看啥?」
我:「哦,沒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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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哥哥「私會」到三更,實在熬不住困了,我才偷偷摸摸地溜回去。
床上的謝流景鼾聲如雷,似乎醉了之后就沒醒過。
我坐到床邊,看著睡夢中的謝流景,默默流淚。
「謝流景,你的義兄怎麼是我的李哥哥啊?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故意想看我的笑話?
「現在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不能再嫁給他了,你開心了?
「不過他說你是個好人,對他對我都挺好的,就算了。」
我自顧自說著,發現謝流景的拳頭好像緊了緊。
「我跟李哥哥說好了,等孩子生下來,就認他當干爹!
「要不是你,他肯定是孩子親爹!」
謝流景突然咳嗽了起來,氣息有些不穩。
「咳咳咳……」
我:「這輩子就這麼著了,我們肯定是沒機會了,下輩子我再嫁給他吧……」
這下,躺床上裝醉的謝流景算是徹底醒了。
猛地從床上支棱起來。
「楊真兒,孤是睡了,不是死了!
「你這輩子是孤的太子妃,下輩子還是孤的妻子!
「你只能嫁給孤,休想嫁給別人!」
我:「嗷嗷嗷!你這個心機狗!你果然是裝睡的!」
謝流景不承認:「孤沒有!」
我:「你就有!咱倆睡了大半年了,你什麼時候打過呼嚕?
「我才反應過來呢!
「你剛才是不是還趴后面偷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