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內心卻一直罵罵咧咧,跟系統撕逼。
「系統,聽您老這說話邏輯,直腸通大腦吧?」
「您何止是沒有思想負擔啊?您那是不要臉好嗎?」
「小三再怎麼被愛,她也是小三。別玩文字游戲掩蓋你的齷齪!」
「而且,搶走這麼個蒼蠅一樣的狗男人,就算是吊打她了嗎?」
「這樣猥瑣齷齪的男人,扔臭水溝都不見得有人撿,你卻讓我卻勾引他,還擱那兒沾沾自喜。我真是謝謝您吶!」
「讓我攻略這種男人,純粹是強行給我喂屎!誰 tm 用臭腳設計的你這麼個智障系統?」
3
強行喂屎?
撲哧!
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豬叫聲。
宋時言瞪我一眼,正要發作,沈安然忽然虛虛靠在他懷里。
「時言哥哥,既然你這麼喜歡小腳,我送你一雙可好?」
宋時言一副癡呆表情,口水流出三尺長,連聲說好。
他話音剛落,沈安然忽然一個過肩摔,一下將他撂倒在地。
幾個下人沖上來,將他死死按住。
沈安然轉身柔弱地扯扯我的衣袖。
「姐姐,時言哥哥不是喜歡小腳嗎?要不,我們幫幫他?」
我被這流暢的操作震驚到了,愣愣地點頭。
她狡黠一笑,黑眸里閃著精光,蠻橫地扯掉宋時言的鞋襪。
「我姐姐這般英姿颯爽的女中豪杰,巾幗不讓須眉,小小年紀就立下赫赫戰功,連蠻夷都對她敬畏有加,卻要被你這種垃圾品頭論足,貶得一無是處。你哪來的臉啊?」
「你家沒鏡子總有尿吧?好歹看看自己是個啥玩意兒!」
「普信男!還給你做妾?你給她提鞋都不配!」
弱柳扶風的小姑娘,愣是吼出了關中大漢般的氣勢。
一番炸裂嘶吼,驚得宋時言啞口無言。
我也愣愣地站著,呆呆著望著她。
她……她剛才好像夸我了。
因為天足,我自回京便被排斥在貴女圈,受盡冷落嘲諷。
她是除了爹娘外,第一個這般肯定我的人。
恰在此時,系統在沈安然身體里崩潰大叫:
「宿主,你搞什麼?我讓你攻略他,不是攻打他啊!」
「你給我滾粗!」
「不知裹足從何起,起自天下賤丈夫。」
「這種蠢貨,把自己病態的審美建立在女人的痛苦之上,對女子侮辱詆毀,難道不該打嗎?」
沈安然在心里咒罵,隨手將茶杯摔得粉碎。
她撿起裹腳的布條和幾片細碎瓷片,笑盈盈地走近了宋時言。
「時言哥哥,你可知你喜歡的三寸金蓮是如何裹出來的嗎?」
「從 5 歲起,女子就要開始裹腳。裹布緊緊纏繞雙足,白天晚上都不能解開,關節嚴重地扭傷甚至脫臼,皮膚腫脹、發炎、潰爛。」
「雙腳痛得抽痙,一夜頻頻痛醒。飲食無味,發燒驚厥。解裹布時,潰爛的傷口和裹布緊緊粘著,勉強撕下來,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這個過程長達數年,直到四個腳趾連同腳掌生生被折斷,整個彎向腳心,雙腳徹底畸形。」
「你既如此喜歡,我就做一回好人,辛苦一點,幫你也裹上一雙吧。」
她邊說邊強硬地將裹布包著碎瓷片,纏在宋時言的腳上。
「把這些碎瓷片墊在腳掌上,可以割破肌肉,讓它早點化膿潰爛脫落。」
「這樣你也可以擁有一雙白嫩的小腳了。」
宋時言疼得嗷嗷亂叫。
沈安然卻恍若未聞。
「你才纏了這麼一小會就這副德性。
可女子卻要經年累月地受這般苦楚折磨。」
「你知道我們有多疼嗎?」
她手上猛一使勁,裹腳布驟然收緊。
宋時言疼得幾乎昏厥,面色慘白,淚如雨下。
沈安然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說話依然柔聲細語。
「時言哥哥,你可還喜歡?」
4
當天下午,國公夫人帶著一眾家丁氣勢洶洶來將軍府算賬。
「沈安北一雙大腳,羞死先人,竟還敢欺負我兒,真是反了天了……」
爹娘和我都還沒說話,沈安然直接沖到了對敵第一線。
她掐著細腰,瘋狂輸出。
「哪個下水道沒蓋好,讓您給爬出來了啊?」
「你兒子游手好閑、不學無術就算了,反正國公府家大業大,也不在乎多養一個廢物。」
「但他不該跑來將軍府狂吠!還讓我姐姐給他作妾,他哪來的臉啊?他既喜歡小腳,我送他一雙,又有何不可?」
「您有找我算賬的功夫,不如回家好好幫他裹裹小腳,讓他圓夢今朝,死而無憾!」
她說話溫溫柔柔,卻夾槍帶棒,氣得國公夫人直翻白眼。
阿爹一個眼色,我趕緊上前將沈安然抱了回來。
她急得大聲嚷嚷:「唉,姐姐,我還沒開始發揮呢,還有好多話沒罵呢……」
見安然被我按住,國公夫人這才緩了一口氣,接著陰陽怪氣道:
「瞧瞧你們將軍府的好家教,竟然教出這麼個潑婦!」
阿爹隨手扯過長矛直直刺在她的腳邊。
我拔出長劍,凜凜寒光晃在她臉上。
阿娘抿一口茶,狠狠將茶碗扣在桌上,冷冷道:
「將軍府一向如此。」
「怎麼?不服來干啊!」
5
這門親事自然是黃了。
爹娘怕我難過,讓沈安然陪著我。
沈安然求之不得。
打著陪我散心的幌子,其實是借此機會胡吃海喝。
她裹著小腳,走幾步就嚷嚷腳疼,非要我背著她。
我自幼時就待在軍營,見慣了糙漢子,對這種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完全沒有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