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沈燼早已做好被發現的準備。
死亡對來說,甚至是解脫。
「難道那些死去之人一點過錯也沒有嗎?」
我問,「那沈燼受刑之痛苦又有誰知道?」
嬤嬤仍然皺眉:
「可如今他殺了人被公主救了,若被有心之人多做文章怎麼辦?」
「并不是我救了沈燼。」
我搖了搖頭,
「是我今夜在尋找沈燼的路上,遇到了殺害那些太監的歹徒,他為了救我才受的傷。」
嬤嬤愣了愣。
我卻拉過她的手,笑著安撫道:
「嬤嬤,事情便是這樣,那些侍衛在趕來后,我告訴他們的真相也亦是如此。」
……
嬤嬤很快便退下了,我轉身走向床榻之上的沈燼。
他仍是皺著眉的。
我下意識伸手,想要慢慢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可這一次,幾乎是手指剛觸碰上的一刻。
沈燼醒了。
手腕一瞬被攥住。
他看著我,黑眉清目,像是階前冬雨,涼意入骨。
我愣了愣。
腦中適時響起任務的提醒。
【宿主注意,距離完成今日親密任務還剩十分鐘。】
于是下一秒,為了防止任務再有什麼紕漏。
我快速探下身子,將唇輕輕地印在了他青紫的眼瞼處。
這一吻,他的身子僵了僵。
我卻及時拉開距離,眉眼彎彎,笑得純良:
「這位哥哥,嬌嬌救了你兩次,親你一下不過分吧?」
06
剛蘇醒就被人親了。
本就顯得冷淡的下頜線此時繃著有些緊。
沈燼的聲音有些啞,他避開視線,問道:
「為何親我?」
我拉開距離,看著他:
「話本子里常說,無以為報救命恩,唯有以身相許。
「如今嬌嬌救了哥哥兩次,便想要哥哥以身許給我。」
我笑得燦爛。
可對面的沈燼卻不一樣。
他垂眸,終于看向我。
眼瞳之中全無半點顏色,只印出一個我。
「公主可知我的身份?」
「知道。」我點點頭,「你是晉國送來的沈燼。」
說完,又補充道,
「也是嬌嬌回宮后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的哥哥。」
「喜歡?」
聽到這句,空無一物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茫,
「可我剛才差點殺了你。」
腦海之中閃過剛才的畫面。
以及觸碰在脖頸皮膚上,那并未開刃的刀背。
于是溫熱的指腹輕輕觸碰,我抬頭看著他,
「哥哥若是想殺我,彼時在小巷中又為何是用未開刃的刀背對著我?」
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說這個,雙目相對,沈燼愣了愣。
「你不會殺我。」
我堅定地搖搖頭,握著他的手從脖頸之上拿開。
轉而貼在了我的臉上。
冰涼的手僵了僵,沈燼下意識往床榻之內縮了縮。
此一番,我倒像成了強搶民男的猛女。
于是我便笑了。
笑著說:
「哥哥,以身相許給嬌嬌沒那麼可怖,你不用推拒。
「嬌嬌的喜歡雖然值不了多少錢,卻輕易不會改變,可以讓哥哥好好活著,日日歡喜。」
07
第二日,侍女服侍我梳妝時,與我說沈燼不知何時又不見了。
我斂了斂眸,并未回復。
等到梳妝好后,便轉身去了國子監。
此時的國子監,各皇子和世家弟子正坐著上課。
所有人結伴而坐,只有沈燼孤身一人坐在最角落處。
這是沈燼唯一接觸學識的地方,因此就算昨日他剛受傷昏迷,今日也一定會來。
毫不猶豫地,我坐在了他的身邊。
人群隨著我的入座,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沈燼的身子隨著我的落座僵了僵。
卻并沒有其他反應。
直到趁著夫子上臺之際,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湊上前小聲問:
「哥哥,你身上的傷抹了藥可好些?」
熱切的目光下,他點了點頭。
于是我也點了點頭。
「那嬌嬌就放心了。」
說完便不再動作,安安靜靜坐著聽夫子講課。
畢竟,此番前來我并不是為了沈燼。
而是為了皇帝。
08
后來,皇帝如原書中記載的一般來到此處。
因為身嬌體弱,又因為生母是寵妃,皇帝很寵愛我這個公主。
因此,本該是皇帝出題考驗男主的高光劇情,卻在看到我身影之時,變成了對愛女的噓寒問暖。
皇帝來到我的身邊,詢問了我這些年在宮外的情況。
我順著系統編造的記憶一一答得認真。
答完后,皇帝又問了我回宮后有無不適應。
我卻低頭默了。
再抬頭,是一雙泛紅的杏圓眼。
皇帝立刻伸手將我摟去,擦了我臉上的眼淚:「我的嬌嬌兒這是怎麼了?」
目光怯怯地看了周遭的皇子公主后,轉向皇帝,淚眼盈盈:
「父皇,嬌嬌想要伴讀。」
皇帝皺了眉:「為何突然突然想要伴讀?」
「這宮里的夫子教的比宮外難多了,嬌嬌學不明白卻也不想成為愚笨之人被旁人比下去,便想著能像哥哥姐姐那般有伴讀幫襯。」
皇帝聽到這番話忽的爽朗地笑了:
「這不服輸的性子,果然是朕的女兒。」
說完卻又想到了什麼,為難地看向我,
「可是……」
可是皇子公主的伴讀都是要熟悉夫子所教,愿意長久呆在宮中之人。
若是想要重新找一個符合要求的,并不是易事。
深諳皇帝猶豫之處的我立刻拉了拉他的袖子止住了他的話頭,顯得可憐:
「父皇,嬌嬌真的需要伴讀。」
「就比如今日夫子問的好幾個問題嬌嬌都聽不明白,還是問沈燼哥哥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