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又不會武,你送一個本郡主用不到的東西,你就是故意的!」
「這個劍是你們將軍府用不著的垃圾,才送給本郡主的吧?!」
我有點心虛,十兩銀子哪里買得起送她的生辰禮啊。
這劍還真的是我從侍衛那里連哄帶騙,拿十兩銀子換的。
輕咳一聲,我把錦盒往她面前送送:「別生氣了,我特地給你準備的。你雖然不會武功,但你會跳舞啊。我們西北有一種劍舞,很好看的。」
白箏陽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真的?」
「真的。」我點點頭,努力讓她相信,「不信我舞給你看。」
我拎著劍來到院中,單手挽了個劍花,劍柄上的紅綢甩出好看的弧度。
貴女們呆在原地,目光也從原來的不屑變成了驚訝羨慕。
我將劍遞給白箏陽,哄道:「你可以試試,超帥的。」
白箏陽的視線變得清澈起來,乖巧地點點頭,雙手接過鐵劍。
下一刻——
「咣當——」
劍柄重重地砸在白箏陽的腳上。
我慌忙撿起來:「報一絲報一絲,不知道你拿不動……」
「夏禾鳶,你就是故意的嗚嗚嗚……」白箏陽抱著腳癱在地上,瞬間淚流滿面,「你就是挑今日生辰來欺負我哇哇哇……」
「你不是說自己身子弱嗎?還能甩劍,我要告你欺君嗚嗚嗚……」
我有些慌張:「欸欸欸你別哭啊,欸欸欸怎麼還告狀呢???」
「是誰欺君啊?」一道威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我心里一咯噔,轉身就看到皇后站在不遠處,身旁站著太子,阿爹,還有眾多女眷。
人都齊活了。
太子沖我微微挑眉:「夏小姐剛剛那段劍舞,舞得很好。」
14
我的表情呆住。
裴曄之是想我死啊……
立馬松開鐵劍,鐵劍又一次咣當砸在……嗯,白箏陽的另一只腳上。
白箏陽已經哭到說不出話來了。
我擋住她,硬著頭皮沖皇后行禮:「怪不得說京城的風水養人,臣女在京城休養了幾日,身子都松快了許多。」
「太子哥哥剛剛說的劍舞,不過是臣女一時興起玩玩的,只能舞一小段,這會兒身子又不利落了。」
為了確保話中可信度,我輕咳一聲,身子搖搖欲墜。
身旁沒什麼東西可以扶,干脆就扶上了還坐在地上的白箏陽的頭。
白箏陽看著我:「嗚嗚嗚……」
皇后沉默了一會兒:「嗯……那既然身子弱,還是趕快進正廳,別著涼了。」
「謝皇后娘娘。」
皇后一走,我立馬轉身蹲下,對著白箏陽雙手合十,「別搞我,求你。」
白箏陽:「嗚嗚嗚……」
裴曄之走近,輕嘆一聲,把還壓在白箏陽腳上的鐵劍拿起來:「先喚太醫罷。」
白箏陽終于哭出聲來:「夏禾鳶,我恨你!!!」
我特別抱歉:「報一絲……」
白箏陽被貴女們扶下去了,阿爹路過我,想要說些什麼,然后搖搖頭,走了。
我拉住裴曄之的袖子:「那啥,你們都看見了?」
「嗯。」
「皇后娘娘應該沒懷疑吧?我演技這麼好。」
裴曄之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嗯。」
我摸摸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裴曄之:「……」
看他們陸續進了正廳,白箏陽包扎好后,也一瘸一拐地進去了,我總有點不放心,要是一不小心掉馬甲怎麼辦?
嗯,還是得再下點猛藥。
15
生辰宴辦得很熱鬧,又是吟詩作對,又是獻舞對歌。
我縮在角落里默默當鵪鶉,白箏陽也很給面子地沒再為難我。
偷摸炫了好多吃的之后,皇后提議去宸王府的花園中賞花。
因為白箏陽喜歡花,所以宸王府的花園里種滿了好看的花。
我走在人群后面,落下一大截,看著池中開得正盛的荷花。
「看什麼看!」白箏陽一瘸一拐地跟在我身后,「本郡主的花種得再好看也不會送給你的!!!」
看著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我有點心虛:「那啥,你要是想學舞劍的話,我可以教你。」
白箏陽狠狠地瞪我一眼:「剛剛沒跟皇后娘娘告狀,是本郡主念在夏將軍赤膽忠心不跟你計較,不然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嗯是是是,郡主說得對。」我點頭。
白箏陽繼續放狠話:「你等著,等本郡主腳好了,找你報復回來!」
我眨眨眼,看向她。
白箏陽眉心一跳:「你又要干嗎?」
我嘿嘿一笑:「現在就有個你報復的機會,辛苦你推我一下~」
「啊?」
在白箏陽的驚呼聲中,我腳一滑,直接落入荷花池中。
病弱綠茶的人設必須貫徹到底,所以只能委屈一下箏陽郡主背這個黑鍋啦。
雖然是夏季,但池水依舊涼意入骨。
四肢浸入水中,我撲騰了幾下,準備探出水面呼救的時候,腳下一空。
等等……怎麼觸不到池底?
白箏陽驚叫起來:「這池子很深,池水是活水,通向城外河的!」
離皇后那撥女眷太遠,白箏陽的呼救聲只引來幾個不通水性的下人。
「?!」
我心口一慌,嗆了幾口水。
完蛋了完蛋了,害人終害己啊,我這個旱鴨子不會淹死在這兒吧?
視線的角落里,一道月牙白的身影躍入湖中。
腰間被穩穩攬住,耳邊輕聲:「別怕。」
16
被撈起來的時候,我還有點頭暈目眩。
皇后和阿爹他們被動靜吸引過來。
「哎呀哎呀,寶貝女兒怎麼突然落水了?」
我吐了好幾口水,心悸的感覺還揮之不去,死死拽著月牙白的衣袍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