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們怎麼連撒謊都臉不紅心不跳的!」貴女出言嘲諷。
「沒有!你們真的誤會了……」
看香香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我定定地看向對面不為所動的箏陽郡主。
她是宸王之女,皇上皇后待她極好,又因宮內無公主,所以她這個郡主平日就囂張跋扈慣了。
今日她讓我過來,目的就是想看我的笑話吧。
果不其然,箏陽郡主冷笑一聲:「夏小姐既然入京,就要守京城的規矩,如果不會,本郡主可以教你。」
余光里突然瞥見一道月牙白的身影,我微微挑眉。
喲,送上來的機會啊~
立馬掏出帕子,抹抹眼角。
我哽咽道:「禾鳶是西北來的粗野丫頭,不懂宮中規矩,可是……」
「我阿爹為國為民,苦守西北二十余載。我自幼跟著阿爹,也無緣學京中的規矩。」
「若是這般被人厭棄,禾鳶明日回西北便是……」
箏陽郡主蹙眉,正要說些什麼,月牙白的身影停在面前。
她立刻兩眼放光:「太子哥哥,你也來賞花嗎?」
裴曄之沒理她,將素青色手帕遞到我面前,依舊是那副溫和淡淡的模樣。
「夏小姐為何要回西北?」
「太子哥哥,你別誤會,不怪箏陽郡主。」我偷偷掐了把大腿,眼淚盈盈地抬頭,我見猶憐。
箏陽郡主:「??」
我吸吸鼻子又道:「是禾鳶自己不懂京中規矩,沖撞了箏陽郡主。她生氣訓斥懲罰禾鳶也是應該的,太子哥哥千萬別怪她……」
箏陽郡主一口氣卡在嗓子眼:「本郡主何時訓斥懲罰你了?」
我瑟縮了一下,往裴曄之的身后躲了躲。
裴曄之瞥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父皇感念夏將軍勞苦功高,特允其攜女赴京過一段時日。孤替父皇允了,夏小姐不必學宮中規矩。」
箏陽郡主氣得面色漲紅:「太子哥哥,她在胡說,你也信她?!」
我小心翼翼地拽拽裴曄之的袖子:「你看你看,她現在就好兇啊……」
「你!你!你!!!」
箏陽郡主氣得說不出話來,跺腳甩袖子,轉身就走。
其他貴女紛紛行禮告辭。
裴曄之背對著我:「可以出來了?」
8
我從他身后冒頭,嬌憨一笑:「謝謝太子哥哥替我解圍,你真是大好人!」
「在孤面前,不用裝了。」
裴曄之似是有些無奈,「你阿爹沒教你,在京城要謹慎行事嗎?」
我心虛地眨眨眼,這裴曄之真是慧眼如炬哈……
每次裝綠茶都能被他拆穿……
不是說大直男看不出來綠茶嗎?
裴曄之又解釋道:「箏陽郡主是宸王之女,按品階來說,宸王比你爹還要高上一級。和宸王府對上,于夏家而言沒好處。」
我茫然:「宸王會收走我阿爹的兵權嗎?」
裴曄之一噎:「他沒這個權力。」
「那宸王會暗鯊我阿爹嗎?」
「……他也沒那個膽子。」
我恍然大悟:「我懂了!太子你喜歡箏陽郡主,所以特地警告我不要招惹她?」
空氣陷入了一瞬間的安靜。
裴曄之嘴角抽了抽:「你想象力真豐富……」
我:「?」
看裴曄之轉身就走,我立馬跟上去,「太子,咱們合作唄?」
「剛剛我們肯定讓箏陽郡主誤會了,我去跟她解釋,然后幫你追她怎麼樣?」
「你不要學話本子里不張嘴的男主,到時候追妻火葬場有你受的。」
「你就直接大大方方跟她說你心悅她喜歡她,然后說你想娶她——」
下一秒,裴曄之的腳步瞬間剎住。
腦門撞上他的后背,嘶——
還有點痛。
捂著腦門抬頭,就對上裴曄之崩裂的表情。
「孤不喜歡她。」
9
我眼睛一亮,正好!
拉住他的袖子:「那你看我怎麼樣?」
裴曄之:「……」
看上去好像有商量的余地,我決定坦誠相告:「太子殿下,不瞞你說,我想做太子妃。」
「阿爹此番被召回京,不知皇上有什麼想法,但我想保住阿爹的兵權。」
「嫁給你,做太子妃,就能保住夏家了。」
裴曄之視線一頓,探究的視線看過來。
我坦然地跟他對視。
他微微蹙眉:「若父皇打定主意要收回夏將軍的兵權,你可知剛剛那番話會有什麼下場?」
「我知道。」我點頭,「但總要讓皇室知道夏家忠心耿耿,莫要寒了忠將之心。」
裴曄之冷笑一聲:「合著你剛剛說的這些話,是拿孤做筏子,故意說給孤聽的?」
我嘿嘿一笑:「反正你以后都要做皇帝的,說給你聽也一樣。」
「說不定到時候你感念我阿爹忠心,把兵權還給我阿爹了呢?」
空氣沉默一瞬,裴曄之的臉黑了。
什麼月朗風清,什麼光風霽月通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忍無可忍的咬牙。
「你的腦回路能不能正常點?」
「父皇根本沒想過收回夏將軍的兵權!」
「怪不得父皇總說夏將軍缺根筋,原來你這是遺傳?」
我:「??」
他是不是在罵我?
10
我纏著裴曄之寫下保證書,蓋上太子印信,確保皇帝不會對阿爹發難。
如果皇帝真的收走兵權,那就等裴曄之繼位的時候,我再拿著這封信找他要回來。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跟裴曄之搞好關系。
「你跟孤說有重要的事情,就是出來玩?」
裴曄之一襲月牙白衣,看著湖對岸的燈會。
「這不好玩嗎?」我興奮地拉著他過橋,「我們那邊上元節才有燈會,京城里居然每月中旬都有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