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完后,宋漆偏過了頭,說:「到此為止吧。」
「既然你我已經和離,就應該斷干凈。」
我拉著他白衣的手頓住,收回手:「哦。」
沒什麼了不起的,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從這次后,我再也沒親過宋漆,去拜訪他,也不再給他帶燒雞。
次年一月,父皇對政事興趣缺缺,將皇位傳給了我,我正式登基為帝。
華煙被賜封為遼王,封地遼東。
但華煙并沒有前往遼東封地,反而往宋漆府邸走得勤快。
有一次我出宮透口氣,恰巧經過宋漆府邸,見華煙從里面出來,匆匆離開。
我順便進了宋漆府邸,宋府的仆人進府通報,宋漆從一片綠葉中走來。
他首先看了一眼我手上,見我沒有像從前那樣帶著燒雞,眼中劃過幾分失落,將我帶進府中。
我穿著藕色華服,在亭子里喝了口茶,笑容明媚地看著宋漆說:
「愛卿似乎與華煙來往甚密。」
宋漆喝茶,沒有做出任何反駁。
我問他:「愛卿以為華煙如何?」
宋漆頓了半天,道:「不錯。」
我笑著將茶杯放下,拿出了談正事的口吻:
「愛卿仙姿玉質,尋常女子難以匹配,遼王傾城國色,與你甚配。」
「我看遼王對你情意甚篤,不愿意去封地也是為你。」
「若愛卿與遼王結親,既成就一樁姻緣,遼王也會為你留在京城,也算解決一樁憂患。」
「我有意促成這樁……」
佳緣兩個字沒說出口,宋漆手上的杯子突然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他定定地看著地上的殘片,又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給宋漆重新拿了個茶杯,語氣不太在意:
「我有意促成這樁佳緣,愛卿以為如何?」
宋漆轉頭看我,靜靜地,他拂了拂衣袖:
「不如何。」
我倒茶,很不理解:「哦?愛卿從前就對華煙有意,如此這般不是正好嗎?」
宋漆閉了下眼,纖長的睫毛在陽光很是漂亮,也顯得很安靜。
他聲音低下來:「沒有。」
可能是怕我賜婚,他甚至補充了一句:「我從來沒對華煙有意過。」
我愣了一下,說:「哦。」
但太多的跟我也沒關系,我沒再問下去。
此后一月,宋漆沉默寡言對著我。
三月科舉,殿試要在我面前過。
宋漆去了外地巡查,幾個閣老輔助考核,副考官是吏部尚書洪黎。
我在三個學子中見到一個長相如天人下凡般的美男,姿容之盛,與宋漆不相上下。
我看到后呆了呆。
宋漆曾說我今后站得高看得遠,必定會看到更優秀的男子,遇到更好的人。
他確實說得有點道理。
7
考核時,我主動詢問美男:
「學子如何稱呼?年方幾何?家住何方?」
美男衣裳華麗,聲音溫潤:
「學生名喚謝瑯,今年已行冠禮,京城人士。」
會說話。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女,我覺得他很有才華。
京城謝家是世家大族,現在朝廷要吸收寒門,也要穩住世家名族的心。
所以,最后考核團遞給我狀元名字時,我還是宣布說:
「謝瑯才華橫溢,見解獨到,這次科考的第一名為謝瑯。」
閣老們對此很不滿,洪黎站出來抨擊我:
「自古以來,狀元以實力問鼎學子,陛下怎可如此胡鬧?」
他好大的膽子,居然以下犯上。
但我立志做個明君,我手指頓了下,平和道:「那就按諸愛卿說的辦。」
最后謝瑯中了個探花,但問題不大,畢竟皇帝是我。
謝瑯沒幾天就被我破格提拔為光祿寺少卿,從五品官員。
狀元郎按正常分配,被封為從六品官員。
洪黎又怒了,當天就號召整整一批人抨擊我,彈劾奏折堆滿我的辦公桌。
我第二天板著臉說:
「天塌下來,朕也要封他為光祿寺少卿。」
洪黎等人鬧了十天,竟逐漸平息下來。
看似荒誕的事已成定局,誰來說也不抵用。
一月后,宋漆巡查回來,洪黎在早朝上向他告狀:
「朝堂不是選妃的地方,怎能因探花更有姿容就封為光祿寺少卿?實在胡來!」
宋漆涼涼看著我。
他站了出去,朝著我,語氣沉沉:
「洪尚書可別不知深淺,莫非你的眼光比陛下更準?」
宋漆在朝堂話語權很重,洪黎噤聲。
我:「?」
講真的,我以為他剛剛要嘲我。
這件事就此徹底結束。
宋漆在早朝結束后,單獨見了我。
他沒什麼情緒地說:「陛下行事還是穩重些好。」
當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夢里我坐在宋漆的庭院里,宋漆眸色深深地問我:
「我與謝瑯孰美?」
我:「平分秋色」
宋漆心情不好地看了一眼月亮,最后看向我:「沒品的人類。」
因我對謝瑯的知遇之恩,我和謝瑯迅速搞好了關系。
謝瑯雖是個探花,但水平還是不錯的,很有見解。
于是,我找他商討政事的次數變多,找宋漆商討政事的次數變少。
宋漆對此一言不發,不置一詞。
這日,謝瑯來御書房向我報告公務時臉色發白,我想給他宣太醫。
謝瑯拉著我的衣袖,虛弱起來,我見猶憐的好看:
「我自幼便有此癥,休息一下就好了,宣太醫無用。
」
我把謝瑯安置在御書房屏風后的躺椅上,又吩咐小李子去拿了水。
謝瑯剛喝完,門外就有太監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