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生病容易傷感,所以我傷感了起來,宋漆看我一眼,說:
「坐起來。」
我人好,聽話地坐起來了。
宋漆在床頭端了一碗藥,然后,喂了我。
我覺得有點受寵若驚,乖乖咽了下去。
等一碗藥喂完的時候,我已經由日常帶笑臉變成了苦瓜臉,眉心緊皺。
宋漆湊近我,用他潔白的手指擦了擦我的嘴角。
他的動作太親昵了,我向上看著他,看進他眼里。
臉上傳來他手指的溫熱。
他也意識到他動作的逾矩,呆了呆,愣愣地看著我,不自在地偏過頭去,耳朵發紅。
這個冬天確實冷,大風刮了幾次,風吹雨淋,皇室迎來噩耗,一向病弱的太子薨了。
太子葬禮風光舉行幾個月后,朝廷面臨一個重要問題。
下一任繼承人到底該是誰?
父皇子息單薄,一共只有三個孩子:太子,我,華煙。
如今太子已逝,只剩下我和華煙。
皇位繼承人在我和華煙之間產生。
因太子去世遭受打擊的父皇已經生出幾根白發,他讓大臣在大堂上說出自己的見解作為參考。
宋漆朝中勢力眾多,父皇又器重他,他那一票有關鍵作用。
他選擇了我:「臣以為,長公主可擔此大任。」
我與華煙都參加了朝會。
父皇板起臉,眉心皺起:
「華盈繼位,愛卿又當如何自處?」
自古后宮不得干政,我若繼位,宋漆就得從他的尚書位上退下來,或者……
宋漆言語堅定:
「我心向國,愿以身耕耘,若長公主繼位,我會與長公主和離,繼續輔佐長公主。」
父皇沉默了半刻,在大殿上說:「嗯。」
掌天文的太史令最后占卜,說了些吉利話:
「東方星辰驟亮,是天下大明之兆,長公主乃天定的帝王星。」
繼承人一朝定下,是我。
我將搬離公主府,住進東宮。
而宋漆也寫下和離書。
雖然天下都要是我的了,但我失去了一個絕美夫君。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我,將我送上高位,也放棄了我。
我稍微還是有點傷心的。
搬離公主府的前一天晚上,我與宋漆在月下喝酒。
我很久都沒說話。
宋漆安慰我說:
「公主若是站得高看得遠,就會發現天下優秀的男子很多。」
「與我和離沒有什麼可惜,公主以后會遇到更好的人。」
我覺得他說得對,但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女,我說:
「可是你答應我給我碰,到現在我都沒得到,我沒得到,就會長久地惦記。」
宋漆想了想,拒絕了我:
「此番是我有愧公主,別的要求公主可以提,但這個我做不到。」
我:「……」
5
執掌東宮后,我參與了朝政,父皇有心栽培我,將許多政事交予我。
這就導致,我與宋漆的交集比從前多上幾倍。
我倆是和平離婚,一起當同事沒有太尷尬。
因為交集太多,再尷尬不起來。
這月沐休,邊境的大量馬匹出現問題,我又去找宋漆商量。
宋漆搬回了他從前的府邸。
我記得他在吃食上對雞有種狂熱的迷戀。
迷戀到什麼程度呢?
據家里仆人不完全統計,他一個月有二十天都在吃雞。
我吩咐廚房給他做了燒雞,拜訪時帶上。
他收到后,說了句謝謝。
在他書房商討了兩個時辰,馬匹問題的解決方案基本定型。
宋漆收拾著東西,我在方桌旁邊靜靜地看他。
只見他膚白唇紅,美麗得十分動我心弦。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女,我當時就調戲了他,我發愁地對他說:
「和離一個月了,我還忘不了駙馬。」
他收拾書卷的動作頓住。
我直勾勾地看他:
「我正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駙馬不給碰,這樣,就先給我親一親,駙馬不是說別的要求可以提嗎?」
宋漆動作不僅是頓住了這麼簡單,他好像是僵住了。
僵了幾秒,他才看向我,雖然看起來十分鎮定,眼里卻含著四分震驚,三分不知所措,兩分猶疑和一分斟酌。
可能是在震驚我的厚臉皮。
我吊兒郎當,循循善誘:
「駙馬要是不給我親,我就又要去青樓了,你就當是為了維護皇家名聲,給我親一口好不好?」
宋漆看著我不說話,眼神轉為嚴肅。
我看出來,他馬上就要拒絕我了。
于是,我立馬站了起來,挑起他的下巴,俯身親了下去。
我抱住他。
他明明都閉上眼睛了,但他就是不抱我。
出門遇到陸修文師兄,陸修文見我唇間紅潤,眼中十二分的揶揄,他風流地躺在樹上:
「你前夫干的?」
他真的很懂,我:「你每次都這麼聰明。」
陸修文被我一夸,眼中滿是笑意,但他很不解:
「你和你前夫這樣算什麼?你們都和離了。」
我:「算我會拿回屬于我的一切咯。」
6
我就這樣用提要求的名頭,騙著宋漆半年內給我親了五次。
好消息,快要發展成為唇友誼。
壞消息,還沒睡到宋漆第二次。
半年后的某一天,我又騙到了宋漆。
我摟著宋漆的腰,整個人在他懷里。
親吻間,我感覺他的指尖碰到了我腰間的衣裳,他似乎想抱住我。
但那雙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反反復復。
他最終把手放下了。
他還是沒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