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家軍是我葉家三代人的心血,那些將士們的每一步都是用血走出來的,他們的性命不該掌握在那些無能之人手中。」
「葉家只要還有我在,葉家軍就不會散!」
我看著她的眼睛,愣在了原地。
她的眼中充滿了我向往的色彩,充滿了我十四年來,從未見過的光芒。
我的靈魂被擊中,徹底臣服。
05
十七歲的葉青溪退了與定國侯府青梅竹馬小世子的婚事,帶領葉家軍駐守在她父兄曾經駐守的土地上。
她從小便跟著葉將軍習武,也曾在漠北生活過數年, 葉家軍的將士都與她相熟,心甘情愿地聽她的命令。
可是陛下卻坐不住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初陵國的一切都應該是陛下的,這天下明明姓宋。
那北漠的整整二十萬大軍又怎麼能叫葉家軍呢?
這讓陛下該怎麼安睡。
這麼多年,他派去了那麼多無能的副將和監軍,用他們的愚蠢,不著痕跡地將葉家父子除去。
陛下本以為,葉青竹死后,他就可以派心腹接管葉家軍,將這支軍隊分散開來,再也不會威脅到他。
可是他卻失算了。
他沒想到,葉青溪竟然穿著她兄長年輕時的鎧甲,獨自一人奔赴邊境。
失去了主心骨,快要變成一盤散沙的葉家軍,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甚至,在她的帶領下,葉家軍打著為葉青竹小將軍報仇的名義,一直往北,連下北厲國五城。
北厲國終于承受不住,不得不對初陵國俯首稱臣,賠償無數白銀馬匹,并將公主送來和親。
陛下一邊靠著葉家軍保他的江山社稷無憂,一邊又忌憚葉青溪。
最終,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葉青溪身為一名女子,總是要嫁人生子的,與其讓她嫁給別人,不如從皇室中挑選一人入贅。
等她生下孩子后,這孩子,便能順理成章的繼承葉家軍,并為皇室所用。
06
我是在十七歲那年冬天被母親接回公主府的。
她說我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說不定娶了媳婦之后一開心,身體也就好了。
在我回府后不久,就得知了陛下要為葉青溪擇婿的消息。
陛下最先選中的人是我的雙生哥哥蘇卿時和安成公主的兒子劉江臨。
可是我的母親向來高傲,她是先帝唯一的嫡女,堅決不同意哥哥入贅。
于是這個好事,就落在了劉江臨的頭上。
得知這個消息的我,氣得咳嗽了一夜都沒有睡著。
第二日,我拖著虛弱的病體跪在了母親的面前。
「不可能!」
母親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我。
「你想成婚,有那麼多的世家女可供你挑選。就算你身體不好,想嫁給你的人也趨之若鶩,你何必要上趕子入贅呢?」
我對母親磕了個響頭:
「母親,可是我只心悅葉青溪一人。辭兒在寺廟中度過了整整十四年孤寂的日子,如今也沒剩幾年好活了,只有這一個心愿,還望母親能夠成全。」
母親嘆了口氣:
「辭兒,不是母親不愿意幫你。一是北漠苦寒,你的身子定是受不了的。二是陛下已經決定讓劉江臨入贅將軍府了,過幾日陛下就會找借口召葉青溪回京賜婚。
」
「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我全身脫力,癱軟在地上。
我十四歲那年就心心念念的人,她怎麼可以與別人成婚呢?
07
過了幾日,劉江臨在醉春樓中同禮部侍郎之子喝酒,而后兩人為了爭奪一個花魁的初夜而大打出手,第二天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禮部侍郎在三十歲這年才得到一個嫡子,卻被劉江臨打斷了腿,斷送了仕途。
已過知命之年的他跪在朝堂上涕泗縱橫,求陛下給他一個公道。
陛下大怒,將安成公主傳進宮中發了好大一通火。
我跪在母親的面前,也承受著她的怒火。
「你真是長了膽子!竟然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如果被陛下發現,你覺得你還能活麼?!」
「明明是劉江臨自己先看上了醉春樓的花魁。兒子只是讓人在他的酒水中加了一點容易讓他暴躁的藥,順便再鼓動他幾句,他便同人家打了起來。這事說到底還是怪他自己,他若是老老實實待在家中,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母后冷冷地說道:
「蘇卿辭!本宮以為你自幼在法源寺跟隨方丈長大,必定心性純善,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算計!就連時兒,恐怕也不如你!」
我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母親。哥哥自幼便跟在您身邊,得您親自教導,每日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他自是不用費什麼心的。」
「可我呢?我三歲就被您送到了法源寺,每日吃齋念佛,日日都要喝上一碗苦藥,一去就是整整十四年。這十四年里,母親可曾去看過我一次?」
「我同哥哥本就是雙生子,在您腹中時我就搶不過他,出生之后,我更是不及他。
我也想得到您和爹爹的愛,我也想像哥哥一樣騎馬射箭,我也想長命百歲。」
「可是我只有不到二十二年的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