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最近幾天,身體大不如前嗎?虛弱乏力,噩夢連連。」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上的笑意凝固,開口道。
「玄一道長說了,這是正常的!」
我冷哼一聲。
「你腹中的胎兒乃是鬼胎,最忌陽物。蘇知許前幾日帶來的東西,你確實著人都丟了,但他之前送你的衣物……」
她大驚失色。
「你什麼意思!」
「這衣物在朱砂里面泡過,書寫上了經咒,又用特殊的藥物掩蓋,你自然看不到。鬼胎剛剛入身,此時身子最弱,你又天天穿著這衣物,自然是活不成的!」
宋長歡梗著脖子,大喊。
「不可能,我的一應事務都有玄一道長過目,不會出任何差錯。」
我笑出了聲。
「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費盡心思地入宮?因為鬼胎入體的前七天,玄一法力盡失,自身難保。
「他應該叮囑過你吧,前七日不要出門!
「姐姐要不要出去看看,玄一法師現在在干嗎?」
17
外面的馬蹄聲淹沒了管樂的聲音。
大皇子帶著吳將軍殺進來了。
宋長歡一個踉蹌倒地。
「你們竟敢逼宮?當今圣上健在,你們這是謀反!」
我大踏步地上前。
「姐姐真是糊涂了,哪里來的圣上?圣上被玄一道長所殺,死前將皇位繼承給了大皇子。
「姐姐,這世上不只有死而復生,還有易容啊。
「此時那個身著龍袍的男人,早就成了意圖謀反的玄一道長。大皇子所做的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宋長歡臉色蒼白,捂著自己的肚子。
「不可能,你們這是胡言亂語,你們……啊……」
她捂著腹部,冷汗直冒。
鬼孩瀕死之際,會反噬母體。
我眼看著宋長歡的臉色白成了一張紙。
她用盡全力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既如此,那便……」
我抬腳將簪子踢了老遠。
「沒有來世了,這是你最后一世了。」
她的氣息越來越弱:「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我也想問為什麼。
從小我便不如你,長得不如你, 才學不如你, 爹娘的疼愛也未曾分我半分。
可你為什麼偏偏如此恨我。
「因為……因為你根本不是娘的孩子!
「你是爹喝醉酒生下來的, 你娘是個低賤的妓女。只因我同時出生, 爹覺得這是祥瑞,才留下了你。
「宋清寒, 你從一開始就不該活下來。」
哦,原來如此。
宋長歡死了, 死狀極慘。
鬼孩啃透了她的腹部, 爬了出來。
黑黢黢的一個, 一口尖牙。
許是宋長歡這件衣服穿的時間不是很久, 因此鬼孩還尚存一息。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跪在地上的蘇知許,如野獸般四肢跪地。
發出「嘶嘶」的聲音。
下一瞬,他跳了起來。
我掏出懷中的桃木劍,插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怒吼,黑色的血液流了出來。
鬼孩徹底死了。
用身子養鬼孩, 本就是讓鬼孩去吸取母體的精血。
鬼孩成熟之日,母體必然爆體而亡。
我忘了告訴宋長歡,前世她給我下的毒,我一口都沒喝到。
全都被玄一給偷偷倒掉了。
一切結束。
我拖著宋長歡的尸體就回了宋家。
宋長歡的母親看到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孩兒, 你是怎麼回事,你醒醒啊。」
我冷漠開口。
「死了,下一個死的, 就是你了。」
……
大皇子的行動很順利, 沒多費一兵一卒便斬殺了玄一。
蘇知許說, 先皇的軀體不可留, 為保安寧, 只能當眾燒毀。
三日后, 大皇子即位。
我爹私下貪污白銀上萬兩, 連帶著宋長歡的母親一起砍頭問斬。
問斬那日, 我去了現場。
宋長歡的母親看見我,神色驚恐。
「你個小妖精,早知道當初我就該準備兩碗毒藥,一碗給你那個賤人娘,一碗給你!」
一刀下去, 他們倆的人頭咕嚕嚕地滾到了我的腳邊。
蘇知許急忙捂住了我的眼睛。
「不用怕。」
我推開他的手:「有什麼可怕的,活人還怕死人不成?」
他問:「當今圣上說, 你爹貪污的罪證是你給的?」
我點點頭。
「只是可惜了, 我娘說砍頭就可, 不必折磨, 否則我不會讓他們死得這樣痛快。」
我請了新皇的旨, 將宋長歡三人的尸體都扔到了郊外。
身子與頭分家。
身子喂了野狗,頭被埋進了桃花林。
身首異處,永世不得超生。
三日后,我改名換姓離開了京城。
宰相府發出訃告,少夫人因為雙親離世, 故而憂思過度,吐血身亡。
自此天高海闊,任我遨游。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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