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主的不想要。
裴千瑞甚至都很厭惡小孩。
府里也有親戚的小孩,他從沒正眼看過。
他笑了下,骨節分明的手摸上我的腦袋,「夫人,你真聰明。」
「但是避子湯,你可以不喝。」
他輕撫著夫人的眼角,心中覺得很稀奇——夫人看著柔弱又乖巧,但其實只是她的不在意。
她總是很體貼懂事,但她根本不在意他的事情,他的一切。
夫人只是嫌麻煩,只是不想用心,所以戴上柔弱乖巧的面具。
而他每天的樂趣也就是想辦法把她的面具扯下來。
不過今日。
夫人居然哭了。
她哭起來像只貍花貓。
倔強又嬌貴,叫他一眼望過去,就覺得是自己的錯。
裴千瑞想,夫人的面具應該不會真到這麼真情地流眼淚吧。
所以,她是真的為自己哭了。
她想有個孩子嗎?
或者,她喜歡上了自己?
裴千瑞走了神,我等了幾秒沒等到他繼續說,就揮揮手示意三清端過來。
卻被裴千瑞的掌心包住。
他眼里又帶著那種審判,還有淡淡笑意,像個神經病。
「如若夫人真心想要孩子,也不是不行。」他說。
「不要。」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裴千瑞瞇了瞇眼,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丟了句隨你就走了。
3
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原本的劇情沒有走,讓我感到很不安。
借著昨日和裴千瑞的不愉快,我把它當作理由去散心。
順便也去查查女主怎麼沒出現。
我去了靜安寺。
靜安,靜安。
取的名很好,實際上這里最熱鬧——消息最靈通,腐敗最嚴重,禁忌最刺激。
所以在這里遇見裴千瑞也沒有太意外。
我敬完香,一回頭就看見他一身素衣漫不經心靠在門框上。
我當作沒看見徑直走過。
然后被他抓住手腕,「跟我回去。」
他說。
「夫君,我是來祈福的,母妃也知道,叫我多待兩天才叫心誠。」我道。
他勾了個若有若無的笑,直直盯著我瞧,「母妃知道,那為夫怎麼不知道?」
我低下頭,沒說話。
「不要鬧了,夫人。」裴千瑞低低道。
「夫君,夫妻之間最忌懷疑。」
「為夫只是嚇唬你。」
我依然無動于衷。
裴千瑞的耐心也慢慢隱去,他的視線帶著壓迫地落到我身上,「夫人,怎麼不聽話呢?」
「如今倒是一點都不怕我了......」他低嘆道。
像蛇一樣的吐息。
「夫君,寺內不準喧嘩。」我已然不想再聽。
我現在也不會跟他回去。
看到前來清理桌臺的小弟子,我眼睛一轉悠,對他喊道,「小師傅,我在這呢。」
小弟子回過頭,長得眉清目秀。
我笑起來,「寂安師傅找我有什麼急事?我跟你過去吧。」
「夫君,再會。」我推開他,知曉他現在一定生氣了,所以也不會再搭理我。
我跟著小弟子離開。
小弟子倒是很配合我演戲,出了門也不多問。
很懂事。
將我送到住所后,我賞給他小費。
小弟子彎了彎眉眼。
他笑起來有種驚人的美。
也莫名有點熟悉。
「若是尊夫君惹夫人不高興了,」小弟子眉眼彎彎的,說得冠冕堂皇,「不如看看禾文——禾文懂事還不黏人。」
我大吃一驚。
因著他的話,以及——
我發現他是男主!
和書中描寫的男主長相一模一樣!
我覺得事情讓我頭疼起來了。
然而現實更讓我頭痛的,裴千瑞居然跟了我們一路。
此刻他站在幾步外那顆郁郁蔥蔥的樹下,頭上有樹葉照射下來的綠光忽隱忽現。
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瞧。
像一條蟄伏的毒蛇。
我腦袋飛速運轉:先要安撫住神經病裴千瑞,然后……
沒有然后。
裴千瑞捉著我手腕,聲音冷冰冰的,「他是誰?」
「夫人不肯跟我回去就因為他?」
「我和他,」他拇指不停揉搓著我腕處骨節,像是借此來平復他的情緒,「你選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卻陰沉沉的。
「他是寂安師傅座下的弟子,我并不熟悉。」我無聲地嘆口氣,開始回答起他的問題。
「我不回去,是因為……」我的話被裴千瑞打斷,他箍住我的下巴,瞇眼笑起來,「為夫心情不佳。」
「只想聽答案。」
意思是其他都是廢話。
他又開始犯病了。
我堂而皇之重重嘆口氣,「選你。」
「但還是不跟你回去。」我掰開他的手,「母妃許我祈福兩日。」
我抬腳走進院子,發現男主慕禾文早就跑不見了。
這都什麼事啊——我關緊院門,裴千瑞陰晴不定的神情也被隔絕在門外。
我心頭一松,回屋睡了個回籠覺。
醒來的時候天色漸漸昏暗,寺里已經亮起了燈。
我小心翼翼地扒開院門,門外空無一人,只有一張類似現代小卡片的名紙。
內容如下:裴夫人,我是靜安寺弟子禾文,師父乃公主殿下的得寵面首,我無所不知,也無所不能,您若需要,請到煙火殿找我。
我眉頭狠狠一跳。
這都是些什麼?
靜安寺的腐敗我倒知曉,當朝公主養面首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可,慕禾文他是男主!他這麼做……
可能有他的道理。
我走到煙火殿,果然看到慕禾文。
他眼神黏乎地看著我,神色還有點兒羞澀,「夫人……想要干什麼?」
……
什麼也不干。
沉默片刻,我問起關鍵問題,「你可認識溫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