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嬌反派的第一任妻子,我現在有點慌。
因為他馬上要休了我,去搶女主為妻。
所以我以為迎來的會是一份休書和一杯毒酒。
結果是他言笑晏晏地吻上我耳垂,「夫人,白日里你伺候我這麼久,現在輪到為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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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我穿成裴千瑞的夫人季姝,迎來他們的新婚之夜。
裴千瑞和衣而睡,雖在一張床,但如相隔一條銀河。
三個月后,劇情開始發展了。
這是一本很狗血的小說。
裴千瑞得知女主和男主成親的消息,怒不可遏,他的病嬌屬性也被激發——休了我,得到女主,然后囚禁她。
回到現在,我被他攬在懷里,不敢動彈——裴千瑞的身上總是很冷,所以每次睡熟后他都會越界過來抱住散發熱量的我。
而他不知道,我也不敢讓他知道。
畢竟他有超強潔癖。
估摸著時間,他大概還有十幾二十分鐘就醒了,我從他懷里溜出。他睡著后通常很乖,但這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放我出去。
他動了動,長臂一把攔住我的腰,將我攬了回來,力道很大,像是下意識的不滿,我掙扎不脫,索性隨他了。
看著眼前那張俊臉,閉著眼的樣子顯得無比乖巧。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將他的心狠、冷血、偏執、病態都掩蓋睡容里。
他的睫毛很長,我無聊地數了下,又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是裴千瑞坐在我身邊一眨不眨盯著我看的樣子。
他有一雙笑眼,笑起來能叫你羞紅了臉,可你若是仔細一瞧,便能看見他的笑不達眼底,眼眸只有淡淡涼薄。
所以我平時其實有點兒怕他。
「夫人可真嗜睡。」他笑起來,骨節分明的大手刮了刮我鼻頭,顯得無比親昵。
「世子……」我心里一驚,他笑意少了幾分,食指豎在我唇前,他漆黑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叫我什麼?」
「夫君。」我心里有些緊張,心想大早上誰又刺激他了。
我一緊張就喜歡咬唇,裴千瑞聽著我那聲夫君又笑了,手指卻沒離開。
他指尖摸上我唇瓣,像是一種摩挲,他聲音也低下來,「咬它做甚?」
見我沒說話,他摁了下唇肉,「嗯?」
「口渴。」我想到個理由。
他挑挑眉,起身拿過玉杯,喂我喝水。
拇指有些粗暴地擦過我嘴邊殘留的水漬,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我迅速爬起來給他穿衣。
裴千瑞很喜歡我為他到處折騰來折騰去的樣子,他覺得很滿足,因為他有病。
還是公主病,喜歡別人伺候他。
可惜他真是少爺命,我心里嘆口氣。
可能是手上動作越來越敷衍,裴千瑞低下眼眸,不滿地叫了句:「夫人?」
得咧,我丫鬟命。
我麻溜地給他穿上腰帶,他也很滿意,從袖子里拿出根金釵,動作輕柔地插在我頭發上。
我知道,這是他的一種獎勵。
他的獎罰分明馴服了很多人。
京城的天,隨著開春開始放晴。
我卻沒有心思欣賞這春暖花開,窩在屋里病怏怏的,數了好幾遍偷存的小金庫心里才好受些。
又摸了摸兜里的毒藥,心里一遍又一遍計劃起逃跑路線。
想得太入了神,連屋門被推開的呀吱聲都能給我嚇一跳。
裴千瑞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手搭上我的肩,摸到我凸起的骨頭,他低嘆一聲。
「來王府三個月了,怎麼還是不長肉呢?」他彎下腰,注視著我的眼睛。
似乎不需要我回答,他又接著說,「怎麼還是這麼怕人,嗯?」
這話我必須回答了。
「夫君帶了些風進來,有點冷。」我柔柔地說。
他給我披上披風,又將我額間的碎發撩到耳后,而后才吐露出了自己目的,「該服侍我用膳了,」他將這個詞咬得旖旎又輕佻,「夫人。」
他眉眼含笑,領著我去前廳。
裴千瑞是個挑食的主。
還很嬌貴。
他用膳需要我喂。
準確來說,他要看著我先吃,然后哪道勾起他食欲,他就讓我喂哪道。
就像現在,我愛吃甜的,他也要,喂到嘴里后,他笑顏未變,但我還是看出他不高興了。
我知道他不愛吃甜的。
甜膩的感覺讓他眉頭輕微皺起,他看向我,笑道,「我惹夫人不高興了麼?」他故作可憐地嘆口氣,「連我不愛吃甜點都忘記了啊。」
我沒有辯解,又喂他吃起一道辣菜,他對我今日的主動很有興趣,笑意更深,吃下了。
裴千瑞也吃不了辣的。
果然,他喝了好幾口茶,眸色也深沉起來,他好像生氣了——但我也不高興,我可能再過幾個時辰就死了,所以我只想讓我現在高興點。
裴千瑞摸著我的臉,深邃又深情地看著我,甜蜜地吐出并不俏皮的俏皮話來,「夫人,再有下次,為夫會生氣的。」
他很擅長打一巴掌又給一個糖。
所以他又扯起溫柔偽善的笑,親了下我的額頭,「嚇到了?」
「逗你玩的。」他的聲音輕飄飄的。
像條蛇一樣陰晴不定。
他松開我后,沒多久也離開了。
伺候我的婢女含著自己察覺不到的酸意對我說,「夫人,您和世子感情真好,世子真寵您。
」
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