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對他真的只是依賴?
另外,皇兄說也喜歡我,大概率不會因恨殺我。
那麼最后殺我的人到底是誰?
我夜里正思考著這些問題時,不料被人迷暈擄走了。
醒來時,我正坐在顛簸的馬車上,雙手被捆綁著,眼睛也被蒙上了一層黑布。
這是怎麼回事?
我心一慌,努力掙扎起來,卻一下子不穩朝右邊跌去。
一個人迅速扶住了我肩膀。
他有意壓低嗓音:「馬車顛簸,公主還是少動為好。」
我身子頓僵,沒想到有人坐在旁邊。
「你是誰?要帶本宮去哪里?」
「很快公主就知道了。」
他停了一下,又補充:「公主放心,不會傷害你的。」
這個人的聲音怎麼越聽越耳熟……
10
我微皺眉頭:「清風?」
清風扯下黑布,松開我,語氣像孩子般歡喜。
「公主是怎麼認出我的?」
「雖然你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我能聽出來。」
除了皇兄,沒人知道我可以通過聲音分辨出不同的人。
他毫不吝嗇地夸獎:「公主真厲害。」
「你是什麼人?抓我做什麼?」
他能從東宮逃走,又能突破皇兄重重追擊,身份一定不簡單。
清風湊到我耳邊撒嬌道:「不管我是誰,始終是您一個人的清風。」
我好奇地問:「你的真實名字叫什麼?」
「我叫賀子風。」
「但公主可以一直喚我作清風。」
賀子風?
我仔細在腦海里搜索這個名字,但卻毫無印象。
他并沒有為難我,只是一直在趕路。
途中偶爾會遇到查馬車的官兵,可他們每次簡單檢查過后就放行了。
我一次次充滿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皇兄……這次你還能找到我嗎?
我下意識摸了摸右手的佛珠。
這是皇兄親自去寺廟一步一叩首為我求回來的手串。
這一刻,我瘋狂地想念他。
見此,賀子風聲音低落:「你不要想他了,他根本沒來找你。」
我繼續摸著珠子,沉默不語。
「你們是兄妹,他就這麼值得讓你為他承受世俗異樣的眼光嗎?」
我深呼吸一口,直視他的眼睛:「我的愛沒有給任何人造成傷害,所以我無愧于心,至于別人怎麼看,我并不在乎。」
許是我表情過于認真,賀子風聽后呆呆愣住。「這樣嗎?」
他神情委屈將頭埋在我脖子上,執拗地想要一個答案。
「我會做得比他更好,公主不能也給我一個機會嗎?」
「對不起。」
他心有不甘:「明明我與他容貌相近,我到底差在哪兒?」
11
愛本來就是無解的命題。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賀子風卻像孩子賭氣那般,不依不饒非要打破我的幻想。
「他不會來了。」
「出了這個城門,我們就到燕國了。」
我大吃一驚:「你是燕國人?」
「對,到時候我帶公主到處逛逛。」
提到燕國,他的表情輕松了許多,百無聊賴地挑起我的發尾繞著玩了幾圈。
而我則心情沉重了起來。
到了燕國,皇兄找我就更加困難了。
到時候……
不行。
我得趁著城門檢查的時候找機會自救。
不一會兒,馬車漸漸慢了下來,官兵正在靠過來檢查。
機會來了!
我準備開口向外大聲呼叫。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動作,傾身下來吻住我,將一顆藥丸塞進嘴里。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直接吞了下去。
「你……」
我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安撫道:「這藥只是讓人短時間失聲,明天就好了。
」
「若不是公主想大喊,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得知是他搞的鬼,我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他語調幽幽,狀似苦惱道:「公主這樣看我,我會很興奮的。」
我眼底閃過一絲羞憤,立刻收回眼神繼續望著窗外。
官兵開始走上前檢查馬車,車夫向前交涉。
「我家夫人生病,不便下馬車檢查,請大人通融一二。」
這聲音……?
我倒吸一口冷氣,努力靠近窗邊想再聽清楚一些。
賀子風拉住我:「公主莫動,很快就好了。」
馬夫悄悄塞了一袋銀子給官兵頭兒。
「大人辛苦了,我們夫人年芳十八,早已成親。」
果然是這道聲音。
不會有錯!
無論偽裝成什麼樣子我都認得。
那人感受到錢袋的重量后,笑瞇瞇地讓人放行:「上頭要查及笄的女子,你們夫人想必沒問題,快走吧。」
我無心再關注外面,腦海里不斷重復響起馬夫的聲音。
一模一樣。
我臉色一沉,緩緩看向賀子風,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看來在夏國的樣子只是他的偽裝,現在才是真正的他。
怪不得總覺得他隱隱帶有一股上位者的強勢。
12
果然,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了燕國東宮里。
那個馬夫也變成了看管我的侍衛。
「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喚風影。」
「你在賀子風身邊多少年了?」
「回王妃,已有二十年。」
我死死盯著他。
就是這個聲音。
是前世那個一刀將我刺殺的人。
所以,前世殺我的幕后指使者不是皇兄,而是燕國太子,賀子風。
我望著走進房間的賀子風,心情復雜。
「怎麼不吃飯?是不合胃口嗎?」
我扭頭,一時不知怎麼面對他。
賀子風眼神一變:「公主現在還想著他?」
「當然了,皇兄一定能找到我。」
「公主對他真是信任,可惜他根本沒找你,現在他正忙著搶奪皇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