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自去高校實驗室和杰青談科研進度,順便,邀請她去食堂吃飯。
聽說有女性學家來京辦講座,我會請她幫我拿票:最近公司在完善保障女性權益的制度,我想多了解一些專業的理論。
她似乎當真以為這是我身為小叔子的順道為之。
其實那些講座過于學術,我只能聽個一知半解,何小葉坐在我身旁,雙目炯炯有神,聽得極為專注。
誰說她笨?她明明是會在自己的領域里閃閃發光的人。
講座結束,我們去小西天看電影,趕上一場安東尼奧的《蝕》。
黑白影像映在她臉上,如同一層朦朧幻動的灰紗。
她睡著了,長睫隨呼吸輕輕顫動。
只有在此時,我可以肆意端詳她的面容。
她的柳葉眉很美,黛色婉轉,眉梢有一顆小小的痣。
是眉筆畫上去的嗎?我伸出手,顫抖著,撫摸上去。
不是。
是真實的痣,融在她皮肉里。
她睫毛猛顫,似要驚醒。
我立刻收回手,將碰觸過她肌膚的手指緊緊扣入手心。
指腹上殘留的觸感,難以言傳。
10
這晚送她回家,她提起趙鈞曜:「鈞曜聽說你跟我是朋友,問我們平時會聊什麼。」
鈞曜?她說出這兩個字時的聲音讓我妒火暗燒。
我說話帶刺:「他很放心你跟我在一起?不怕我把你撬走?」
何小葉的臉紅了:「別開玩笑……」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他不在乎你,你被任何人挖墻腳他都不在乎,說不定還會拍手稱快。」
何小葉驚訝,立刻為趙鈞曜辯解:「他不是那種人,他是很多情,但沒到道德淪喪的地步。」
「所以你喜歡他?」
「不,不是這個意思。」
我解下安全帶靠近她:「那你為什麼不拒絕婚約?你們還沒領證,也沒有辦婚禮,難道你情愿嫁給受不住下半身的丈夫?」
何小葉瑟縮著身體:「可我無法主動拒絕,三年前我爸的生意現金流斷裂,是鈞曜幫了我們,欠著這麼大的恩情,我怎麼好意思開口?」
我越發逼近她:「多少錢值得你以身相許?我以為你走在學術前沿思想會很先進,沒想到你也恪守古代道義那套,你不會還信奉天地君親師、夫為妻綱吧?」
何小葉神情嚴肅:「我知道你可能是為我好,但我不喜歡你說話的方式,我自己的選擇我自己負責,不需要你發表意見。」
我盯著她張張合合的紅唇,再也按捺不住,吻了下去。
她一動不動,黑亮的眼珠魘住了一般。
柔軟的,豐盈的唇,唇珠輕輕彈動。
我捧起她的下巴,加深這個吻。
她猛然推開我,抓起帆布袋沖出車門。
我撫摸留有余溫的嘴唇,體內還殘留觸電般的戰栗。
去 tmd 狗屁婚約,去 tmd 狗屁倫理道德,只要他們還沒領證,我就有機會。
對她,我身體深處埋藏著滔天欲望,就好像攢了很多年,壓抑了兩輩子,連我自己都覺得驚異。
必須得到她,必須與她相愛,任何阻礙我都不放在眼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平靜后我撥通木婷霜的電話:「怎麼樣了?」
11
何小葉表面軟,骨子里有自己的傲氣。
她不肯自己主動退婚,那我只好促成外力幫她。
木婷霜就是我借用的刀,我要她使出渾身解數勾引趙鈞曜。
勾引到他放棄和何家的婚約,非木婷霜不娶的地步。
木婷霜的聲音嬌滴滴傳來:「柏青哥哥,他今天答應帶我去選婚戒啦,我肯定能讓他跟何家提出退婚。」
「很好。」
「那事成之后,柏青哥哥要給我什麼獎勵啊?」
「錢。」我言簡意賅。
木婷霜拖著哭腔:「哥哥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我不要錢,我只想要你。」
我能給她的只有錢。
但為了穩住她,我說:「好。」
她破涕為笑,又小心翼翼問:「哥哥破壞趙鈞曜和何小葉的婚約,只是因為不想讓他們合作對嗎?」
「嗯。」
「跟何小葉沒關系嗎?我聽說……你們走得很近,你是不是,對她動心了?」
我立刻不假思索地撒謊:「不,何小葉長得一般,呆呆笨笨的,我怎麼可能喜歡她,我單純是為了阻止趙鈞曜與何家聯姻后勢力越發壯大,那對我產生威脅。」
一周后,木婷霜告訴我她成功讓趙鈞曜求婚,他會把喜訊在今晚的生日宴會上公布。
是趙鈞曜他媽,也就是我伯母的生日宴會。
何小葉也來捧場。
女賓們身著晚禮服,木婷霜穿得最高調,一襲珠光紅露肩曳地長裙,隔著很遠沖我拋了個媚眼。
我安靜等待何小葉到來。
她遲到了,風風火火跑進宴會廳,賓客們正在跳復古華爾茲。
趙鈞曜在舞池里摟著木婷霜。
何小葉身穿最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沒有化妝,拎著帆布包,呆呆站在香檳塔旁。
我走過去彎腰伸手:「能否有幸請你共舞?」
何小葉如避蛇蝎地退了兩步,我及時挽住她的腰,才避免她釀成碰砸香檳高腳杯的慘劇。
「啊,好險。」她懵懵的,我趁機攬著她腰肢劃入舞池。
「我不跳……」她目光躲閃,不愿看我。耳垂粉紅可愛,敷了桃花般。
「為什麼遲到?」我轉移話題。
她立刻尷尬解釋:「因為……因為導師留我訓話,我不敢拒絕。